他还是习惯性拎着那个小木箱,敛眉垂眸,躬身在一旁待命。
“陆太医,本主这里,有一张安胎药方,你替本主瞧瞧,上面可有不妥之处?”
“是。”
他认真看了几眼,就得出了结论。
“并无可疑之处,一切正常。”
卫书懿微微颔首,又带着恳求问道:“往后,本主还会因为类似的事,让你多跑几趟桑榆轩,不会干扰陆太医的日程安排吧?”
“禧宝林的皇嗣,乃是太医院关注的头等大事!小主既然信得过微臣,那微臣自然是乐意效劳,不存在被打扰的。”
“如此,就有劳陆太医了。”
陆行舟依旧站在旁边,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他瞥了眼坐在床沿,肆意打量其身的良才人,一言不发。淡雅如雾的瞳眸中,隐约浮现起不耐。
“我与陆太医有话要说,要不……”
“行!我在外间候着!”
良才人明白了她的用意,立刻起身离开,走到门口,还是忍不住转身剜了一眼陆行舟。
“禧宝林能与这种脾性的小主成为好友,还真是在微臣的预料之外。”他明显松弛了许多,身体也不再紧绷着,“您让微臣看药方,是对皇后不信任?”
“她就差直接下旨,把本主赶去掖庭受苦了,怎会突然萌生好意,要协助本主安生养胎?”
“是,此事的确可疑。”陆行舟上前一步,低声提醒道,“贵妃娘娘原想阻止,却奈何不了身份的差异。皇后既然有此提议,陛下自然应允,实在是……”
瑾贵妃也想横插一手?
卫书懿念及那日在主殿,对方及时救场的恩情:“替本主谢过贵妃娘娘,因为本主的琐碎小事,让她为难了。”
“禧宝林放宽心,哪怕桑榆轩里里外外都被凤鸾宫的人霸占,微臣仍然可以尽微薄之力,力保皇嗣安然无恙!”
素衫映着夕阳余晖,似把秋枫拢聚其身。
陆行舟作揖立誓,风姿卓然。
笃定的语气,也给了她一份心安。
晚膳时分,谢晏辞照旧来了临安宫。
正如他先前允诺的那般,每日下朝之后,忙完国事,他就来桑榆轩相陪,风雨无阻。就等着孩儿安稳落地,享受天伦之乐。
“朕今日特地问过江院正,他说朕的孩儿在腹中强健有力,极有可能是皇子!”
“此话不可乱说,若臣妾生下了公主,岂不是让皇上失望?”卫书懿连忙否认,“再说了,孩子还小,臣妾并未显怀,江院正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?总不会是为了讨皇上开心,信口胡诌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