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帝现在忙的没了头绪,有哀家从旁协助,你去做什么?!”
太后依旧不待见她,一口便否决了。
子衿见状,同银烛一左一右将太后扶起,离开了佛堂。
——
“皇上,禧宝林的状况不大好,皇嗣也……您是要保住皇嗣,还是……”
“混账!朕只要她好好活着!”
谢晏辞怒不可遏,当即挥落了砚台,砸向不远处的屏风。
太后正巧入殿,被这动静吓得不轻:“皇帝这是怎么了?”
“母后,您怎么来了?”
“哀家听闻这里出了事,涉及到刺客,怎能不急?”她瞥了眼被太医围住的内殿,“禧宝林还没清醒吗?”
“是,她伤的极重。”
马车四分五裂的瞬间,他被推向了相反的位置。仗着武艺在身,并未受伤,而是稳稳落地。
然而,那个女子却在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,一路滚下矮坡,撞到了巨石上,昏迷不醒!
他寻到她时,左肩的衣衫已经因为浸血过多变得厚重,她紧咬着牙关,右手虚虚挡住腹部,脸上也覆上了一层惨白之色。
太后叹了口气,悄声询问:“皇帝,你老实告诉哀家,究竟出了什么事?你要微服私访也可以,带的影卫呢?御前侍卫呢?怎么都没派上用场!”
“都怪儿臣。”他犹豫着提及,“儿臣陪她去祭祀高禖女神,不愿扫了百姓的兴致,就没有清理周遭的可疑之人,这才让刺客钻了空子。”
“祭祀?”太后细思片刻,“上巳节,你还带她出宫了?”
“是,为了给禧宝林腹中孩儿祈福,朕才动了这个念头,答应陪她去京郊祭祀。”
谁曾想,偏偏遇上这种变故!
温玉端着一盆盆血水往外走,神色恍惚。路过帝王时,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拿着清洗完毕的铜盆继续入内帮忙。
太后看到这一幕,不由得疑惑:“刺客竟是冲着她来的么?哀家看这伤势,竟和妇人难产血崩时相差无几了。”
“那几个贼人叫嚣着复仇,说话也有口音,儿臣估计是和先前征占的小国余孽有关。”谢晏辞回忆起双头锤砸过来的瞬间,“禧宝林本可避开,却为了救朕,硬生生挡下了贼人的重击,这才……”
“那丫头是个实心眼,哀家不觉得奇怪。她还在寿康宫时,就是这个性子,谁对她好,恨不得以命相抵。皇帝,等她醒了,无论皇嗣是否保住,可不能亏待她啊!”
“这是自然,朕已经吩咐过,把禧宝林的性命放在首位!那个孩子,若是与朕无缘,也只能……就此舍弃。”
哪怕他曾经因为孩儿的到来而欢愉,而激动,在她面前,也可以顺延到次要位置。
她,绝不能死。
江院正忙碌了半日,都止不住血,焦头烂额之时,只能派下属过去禀报帝王。换来的,自然是一顿臭骂。
“都是一群废物!拿着俸禄,却连伤口的血也无法止住?!”
“皇上息怒!实在是因为小主的伤势太重,所以……”
“皇上!奴婢恳请您把陆太医叫来一试!”温玉冲出内殿,跪下请求,“替我家小主安胎的,偶尔还有这位太医,或许他可以帮上忙!”
“陆行舟?”江院正面露不屑,直接阻止,“皇上,他是不够格的,向来只能在太医院里打杂。资历尚浅,并不能为……”
“你的资历倒是深,还不是连最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到?!”良才人闯进长生殿,驳了他的话,“皇上恕罪,臣妾听闻禧宝林重伤而归,实在焦心。不得已,才带着陆太医闯进来,请您先让太医救人,稍后怎么罚臣妾都行!”
“去,救人。”
谢晏辞没有心情计较这些,冲陆行舟摆摆手,算是准许。
良才人松了一口气,又眼巴巴的盯着明黄色帷幔:“禧宝林是有福之人,定能度过此劫,老天保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