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掀开珠帘,走进内室,脱口而出的,就是这么一句话。
谢晏辞收敛怒气行礼:“母后,您不是有事与欣选侍商议?已经聊完了吗?”
“这孩子就是哀家的及时雨,不仅治好了哀家的头疾,还带来了一批民间的有志之士。”太后坐上了主位,“皇帝,国师是人才不假,可有时候过于倚重,说不准会伤了我谢家血脉!”
卫书懿跪在地上,悬着的心落下:欣选侍果然说通了太后!眼下,有太后帮忙求情,良才人被去除污名的希望又多了几分。
谢晏辞则犹疑不定:“母后的意思是,国师预言有误?”
“占星处的人,大多习惯附和,趋炎附势的做派,实在让哀家不喜。长此以往,那里就成了国师的天下!皇帝若继续听之信之,哀家唯恐江山易主啊!”
涉及到社稷,帝王也陷入了沉思。
他当然明白:占星处的官员们都以国师为尊,可短时间内,既要整顿六局,管理国政,又要召集不畏强权的钦天监,实属分身乏术。
“母后容儿臣再多做准备……”
“不必了,人呢,欣选侍已经带来了。”太后指着暮色四合的外院,“皇帝若不安心,大可以亲自去选。”
“也好。”
子衿姑姑将那群人带来了主殿,谢晏辞扫了一眼,目光也落在末尾那个佝偻的身影上。
与旁人的紧张无措相比,他未免太过独特:大胆的随意环视殿内且不说,暴露在面罩之外的双眼里,既没有惊叹,也无多余的情绪。无波古井诞于凹陷的眼窝,更像位盲人。
“你,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前排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道,让他直接往前走,看似地位极高。
谢晏辞打量着他的装扮,总觉得像故弄玄虚之人:“欣选侍说,你是里头资历最高的道人,可有何真本事?”
“涅槃圣墟,凤命难为。饿殍枕藉,雨僝风僽。双岁……”
“住口!”
不仅是帝王,就连面色如常的太后,也瞬间激动的站起身,极为惶恐的拨弄着佛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