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欣赏指缝中滑落的鲜血,并不觉得疼痛:“那是自然,全都是本主不小心,笨手笨脚的,捡碎片时划伤了自己,与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你,你到底想做什么?!”
“原本是想教会徐小主某些大道理,可现在,本主手疼的厉害,就先走一步了。啊对了,你发髻上还挂了条青苔没有摘掉,宫人们也太不仔细了。若来的是皇上,岂不是在他面前丢了颜面?”
说完,卫书懿就带着宫人们走出东偏殿。
温玉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的手:“姑娘,且让奴婢替您包扎一下伤口。”
“没关系的,就让它流一会儿。”
“可是,这样对您不好的!”
恰好贞常在从西偏殿走出来,看到这一幕,惊愕的问道:“虞小主,这是她动的手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来嫔妾宫中?先把手上的血止住,再回桑榆轩也不迟啊!”
她没有拒绝,跟着走过去,然后任由温玉用棉纱包裹住她的伤口,全程一言不发。
“虞小主为何想不开,偏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跑去触霉头?她这人做事没有分寸,势必会伤到您的。”
“我就是好奇,所谓的皇命究竟指的是什么?结果跑去追问半天,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。”卫书懿收回受伤的左手,突然转移了话题,“不知,若皇上有意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,妹妹会怎么说?”
“如实作答。”
“很好,与我预料之中相同。”
贞常在并不明白她的用意:“虞小主是要做什么事情吗?皇上怎会知道此事?而且,他最近对您……”
“他会知道的,这还要多亏了妹妹及时开解我。”
卫书懿没有详细说明,而是起身靠在了门框上,指着天空:“风雨欲来,就是我该上戏台子表演的时候。”
“诶?”
“我至今还记得,与皇上初次相逢,也是在某个雨天。我在宫中迷了路,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。那时候,他还贴心的替我这个小宫婢打伞,自己则被淋湿了肩头。原来,已经过了这么多日日夜夜了啊?如今想来,倒像是昨日发生的一般。”
贞常在隐约察觉到了什么:“虞小主这是想通了吗?就打算借着风雨做戏?”
“你说得对,沉湎于过往,除了时刻感受丧女之痛,没有任何益处。我要让昭华看见,我手刃死敌的那一刻!从今往后,谁与仇敌为伍,我就亲自拔除附庸而上的棘刺,让她退无可退!”
“……”贞常在凝望着她的脸,一时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。
总觉得,很像一个人。
然而岁月如梭,过往的经历将那副面孔一遍遍冲刷,以至于只剩下朦胧的剪影。
当天傍晚,天降大雨。
谢晏辞听了画烟的禀报,拖到了这个时辰,才愿意从奏折中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