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淮得了清净,将门掩上。
他已经许久没有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了:茶叶永远是夹杂着霉味的,水需要用白纱过滤好几次才能勉强煮热饮下。
屋子虽然是当地官员准备的「上好厢房」,可蚊虫居多。尤其是傍晚之后,压根不能开窗通风。否则,一夜过去,身上又要被吸去不少血。
“皇上,臣已经遭了罪,你满意了吗?”
他仰头对着烈日询问,待看到一只秃鹫飞过,才从案上取过来算卦的工具,准备探探宫中虚实。
很明显,那是子虚乌有的事。
兴许是瑾贵妃受到了惊吓,才故意说出这样滑稽的内容。
再往下推演,他的右眼皮就开始狂跳不止:“怎么会?!”
“师父,您叫我?”
徒弟听到了茶盏落地的声音,匆忙推门而入,等候指令。
予淮没有责怪他,而是轻声叮嘱:“收拾好行李,准备回京述职。”
“啊?!师父方才不是还说,现在回去不太好吗?”
“事急从权,莫问。”
——
谢晏辞从桑榆轩醒来之后,才想起答应瑾贵妃的事,又是派杨明睿赏下珠宝首饰,又是陪她用了午膳,算作赔罪。
浅薇安抚了她一夜,在百般劝说之后,她总算明白了局势。
席间,没有提到卫书懿半个字,反而柔声劝说帝王不必太过自责。
“昙花一现不是什么好兆头,兴许就是老天爷在提醒臣妾,不要总想着带皇上看这些,因此才一次次的错过。”
瑾贵妃情绪复杂的说出这句话,面上堆着笑容,心里头却在滴血。
谢晏辞听的倒是受用,又哄了一阵子,便回长生殿批阅奏折去了。
“贵妃娘娘,您已经表现得很好了,切莫再伤心……”
“浅薇啊,本宫身边,幸亏有你这个贴心人。”她长叹一口气,“原来在曲家府邸,爹爹赏给本宫的侍女,都是主母身边的眼线,就是为了防着本宫。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心腹,却是蠢笨的。入宫没多久,就因为一己之私丧了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