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司淮放下茶杯,身子靠向后面的椅背,俯视着二人:“二位大人不用如此紧张,我今日请你们来倒也不是只为了这一件事。”
“郡王大人?”梁有为疑惑的看着李司淮。
“不过在说此事之前,还是要把舒姑娘的事解决了。”
“是是。”梁县令身子一颤,“请问郡王大人要如何处置小女?”
李司淮轻轻笑了两声:“我听说梁家大小姐可是以温婉贤淑出了名的,可这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所能干出来的事情。莫非,是受了他人挑唆?”
梁有才一怔,他万万没想到李司淮居然是在为他开脱,忙点着头顺着李司淮的话语说下去:“对对,郡王大人说得对,小女一定是被奸人利用才会,才会误伤了舒晏姑娘的。”
李司淮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我听说这几日京城里涌入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在街上流窜,那梁县令可得把两位千金看好了,以免她们又再被挑唆了。”
“是是。”
“不过,这伤了人,还是得道歉赔礼的,当然,不是与我,而是与舒姑娘。”
“下官明白,下官明白,下官回去就让小女给舒晏姑娘登门拜访。”梁有才点着头。
“很好。那县令大人先回去吧,本王还有要事与都督大人说。”
“是是,下官告退。”梁有才余光瞥了一眼梁有为,头也不敢抬地退出了房间。
等在郡王府门口的下人看自家大人出来忙迎上去,看梁有才已是满头大汗,掏手帕的手都还微微颤抖。
“大人,您这是怎么了?这天也不热啊,您怎么出这么多汗?”
“别提了别提了……”梁有才想起刚才李司淮那气场,为官这么多年只在两人身上看到过,一个是先皇,一个就是当今圣上。不愧是亲兄弟,这气质太像了,梁有才边想边玩马车上爬,第一脚还踩空了,下人忙扶住他。
“大人,郡王大人说什么了?他难道要严惩两位小姐?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梁有才说,他为官几十年,李司淮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。刚才不轻不重的几句言语就两个意思,一是把自家女儿看好了别让她们乱跑,说白了就是软禁;二则是给舒晏赔礼道歉。
听着轻巧,可这其中有个度的问题很难把握,若李司淮直接说个罪名,他求个情,再让兄长求个情,毕竟只是个奴隶,想必也不会太严重。
可李司淮偏偏丝毫不提,梁有才自家女儿滥用私行,没按法律严惩早已是网开一面了,若软禁的时间短了,只怕要落个徇私枉法的名声;而赔礼就更不好处理了,这舒晏的伤一日不好,他就得关注一日,若以后她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,都可以说是因此事而患上的隐疾,那自己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,严重点,怕是要关注一辈子。
这郡王大人哪像其他人所传那么温和,明明就是个狠角色啊。
梁有才靠在马车上,现在都还感觉后怕。
梁有为不明李司淮今日叫他们来的目的,说是为了给舒晏讨公道,可刚才那几番话听起来也不像是惩罚,看他轻飘飘的说的几句,倒把梁有为给弄得心里没底起来。
“郡王大人,不知您留下官来是有何要事啊?”既然李司淮不提,他先问,起码有个心理准备。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李司淮示意梁有为坐下,“我只想跟都督大人借个人一用。”
“借人?”
“是,就是当日在都督府上的那位黑衣侍卫。”
梁有为顺着李司淮的话语想了想:“您说的是当时跟在我那小侄女身边的侍卫?”
“正是。”李司淮道,“都督大人不愿意?”
“郡王误会了,他只是我的一个随侍,只怕不能好好保护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