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斑奴,那法喜寺去不得了罢?督工得了小信,说是近日京城到处严查胡人呢。你莫要犯险,咱们不急一时半刻。”
“亚父,”闻衍璋将那根簪子递入他满是皱皮的掌心,瞧着老太监浑浊的眼,淡着声调:
“我的时间只少不多。”
“…复国虽要紧,可抵不过命。斑奴,你是闻氏嫡支唯一的男丁啊!”
他激动地咳几声,才回过神,昏花的老眼打量几下簪子:“这是…?”
闻衍璋舀水煮汤,手里掂一把烂菜叶,边生火边道:
“明日拿给督工,亚父只肖说是斑奴讨巧得的赏赐,特孝敬给督工抽水烟。叫他免了你这一月的煮食活计。”
老太监捏着簪子,蓦地抹把泪:“苦了你啊…”
少年不为所动,早已习惯这般的生活。熟练地用缺口碗盛好烂菜粥,这晨起的一顿便算过。
涮锅时,那巍峨耸立的皇城里飘来一阵丝竹,闻衍璋抬头望了望,依旧是山峦似的城,不见边际。
老太监抖着手,眯着眼笑起来:
“好听,真好听。”
即便再老朽,也不忘怀那般仙乐。他脸上浮抹怀恋,没牙的嘴巴含糊不清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