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璋子!”
他抬眼,天上太亮,眼前骤显金星。
少年蓦地疑惑。
一只蠢笨的小白狐高扬绒尾白爪儿乱挥,咧着嘴冲破风雪向他奔来。
宫里怎会有狐狸?
…倒是可以打来剥皮做衣裳。
第7章事情的走向微妙啦
篝火噼啪,吞吃着雪点。飘来一阵暖意。
僵硬的四肢渐渐有了气力,闻衍璋从昏暗中醒来,那先前奔来的白狐立马回望,一双眼里没有精明,反而呈抹澄澈的天真愚蠢。
不是皇宫里该有的眼睛。
屁股这时发痛,白狐突然两步跳来,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重新踱步,身上绒毛一荡一荡。
他看地眼沉。这样的毛发若是剥下来,便是铺床也使得。狐肉可放入瓦罐炖煮,冰天雪地里也能暖身。吃不下的藏进地窖里,约能挨过一个冬天。
正默默盘算如何一击毙命,那白狐突然叽叽喳喳口吐人话,竟还是成了精的:
“小璋子,你还好吧?你爹可守你七天了。”
闻衍璋一顿,眨眨眼,面前的狐脸突然变成一张担忧的妖媚人脸。
他倏地眯眼,这神态,这眼口鼻,赫然那心思叵测的陆家女。
陆菡羞见人眼神清明了,不由放下心,扬唇笑:
“你还活着可多亏了我,还不谢我?”
她翘着染了凤仙红的小指拍去手上药屑,渣滓顺之落到闻衍璋那破烂竹榻边上,涌来一股药味。
他浅浅皱了一瞬眉,便用两只胳膊支起趴着的身体,低声:
“奴才谢过姑娘,不知当日…”
陆菡羞熟门熟路地拉过竹椅坐下,一双手伸到盛满干树枝的铁盆前,斟酌了一下,没有把自己讲述地过于天花乱坠。反而说一半藏一半:
“我回去找镯子时撞见你昏死在雪里。我心善么,叫送恭桶的把你捎回皇庄,弄了点药。没想你爹年岁这般大,煎药都手抖,我这般的现世活菩萨可不是看不过眼?毕竟你也是救了我两次的,便差人来帮了几回忙。”
陆菡羞把脸浸在狐毛里,整个人绒嘟嘟的:
“昨日郎中就说你屁股好的差不多了,你却不知怎的不肯醒,我还发愁呢。”
不动声色睨眼闻衍璋,他一头发尽散,半数披在腰背垂下,称地脸颊更尖,娇弱地活似大姑娘。这莫名发郁的眼,稍微好了气色的脸,瞧着比平时好拿捏地多。
陆菡羞撑脸盯他。
她撒了谎,不是送恭桶的,而是她特地摘了个耳坠子找的皇庄送货的打点。这几日天天跳墙来偷看他,顺便带药,外用的内用的,一个不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