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突然一齐惊叫,陆菡羞手中的长命锁啪地砸上青石地,碎了锁眼。
“宣武门shā • rén啦——!”
她呆愣了一刻,才后知后觉发了疯似的奔逃。
心脏乱蹦——从来没有,从来没有见过死人,从来没有见过被扒了脸皮的死人!!!
被削成平面的血肉下还有白骨!那肉还会动!
陆菡羞知道那是什么,是神经。
这个人是刚杀的,新鲜到极致的尸体!
她禁不住眼角通红,一面干呕,一面涕泪横流。
她是只无头苍蝇,不顾一切的乱窜,直往人群里冲。可受惊的不止她一人,大街上开始踩踏,到处是哭喊。
鞋袜俱坏,陆菡羞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无助。好在人挤人了会,那股恶心恐惧渐消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张。
陆菡枂怎么办?
爹娘怎么办?
闻衍璋呢?他又在哪里?
巷子里,少年望着挤在人群中彷徨无措的少女,扔了手中的人脸。
手上还黏腻,闻衍璋将铁柄刀仔细擦拭好,沉默。
既然陆励与另一个中立派结亲,他可以暂时放过。
他睨眼脚边那张松垮中犹带恐惧的男人脸,默默思索,下一个杀的何家人该是哪个。
前朝太子遗孤亲手送他去了西天,他该感恩戴德。
他是活观音,一刀捅心,一刀割脸,让他的尸身发挥了最后价值。
若真有轮回,这何泓沥是要叩首供长明灯的。
而她,他睫羽微动。
七日不现身,这尸首是惩戒。
谁都不能戏耍他。
任此地嘈杂,闻衍璋贴着小路,鬼一般消踪匿迹。
匆匆赶来的金吾卫慌忙维持秩序,陆菡羞撑不住了,软了腿被扶下去。
夜里,她发了高烧,又躺一日,陆菡羞才撒谎去法喜寺供灯求净心,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