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衍璋神色难明。
陆菡羞突如其来的异样全然超过预料的发展。他垂眸,见她那手力道大地筋脉暴起,竟是要把他衬裤都拽破的架势,不免挪了挪腿。
匕首收回袖上,闻衍璋静静看着陆菡羞咬着唇瓣疼地打滚,浑身沾满泥灰。白嫩的脸蛋上灰扑扑一片,泪湿衣襟。
方才慢斯条理半蹲,覆上陆菡羞的手,虎口处大力捏动,将她那手毫不客气甩打在地上。这才去捏她人中,淡声:
“陆姑娘?”
陆菡羞满面苍白,几近虚脱。闻衍璋又唤几声,她才发觉疼了,迷茫睁开眼。
眼前的少年黑了又白,半晌才有了具体的人形。
菡羞哑了嗓,声若蚊嘤:
“小…彰子?”
她发鬓紊乱,慌张无措,没了傲气与狡黠的眼这时同孩童似的澄澈。
闻衍璋敛眸,收手,做出一分关怀模样:
“姑娘怎会…”
菡羞哗一下坐起来,攀住闻衍璋的大腿猛摇摇头:
“我…我这不是病。我是,突然心绞痛。”
她蓦地抬脸,眼里尚还有疼痛激出的莹亮残泪,碧波两潭,一下照地闻衍璋削瘦的一张脸倒映其中。
闻衍璋竭力忍下腿上那双手,不着痕迹试探:
“姑娘以前有过么?”
菡羞瘪嘴,乱蓬蓬的发晃两晃。
“没有的。”
他浅嗓:“奴才听闻心绞痛这病,是受了刺激才发。姑娘方才被什么吓到了?”
陆菡羞低下的脸一僵,咬咬牙,慢慢抬眼,犹豫不决了会,才不怎么高兴地看他眼:
“我被你吓到了。”
闻衍璋似乎微诧:“…缘何?”
面前的姑娘揉揉心口,终才放开他的腿,撑住地坐起,用袖子扑一扑脏兮兮的脸。哼一声:
“我这几日一直做噩梦,梦到我腿被打断了。我说是谁害我断腿。”
菡羞瞪他眼,愤怒异常:
“原来是你!”
…无理搅三分。
闻衍璋眯眼,静静看她耍把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