攀满翠绿爬山虎的巷子里半明半昧,有着暗处的阴,又不乏六月的炙。
他略挡住陆菡羞的身体,双眸在她脸上停留小小一个瞬息,随后自腰间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。常阴气沉沉的凤眼染两簇暗光,清浅问她:
“昨日才洗过,可要擦一擦。”
陆菡羞正要接过,不妨手上的汁水黏答答的。她拧眉,莫名就大咧咧把手伸到他跟前展示一番,认真仰脸:
“我不方便。”
五根细白的指头上黏连着红汤,乍看以为是血。猫爪儿似的张合两下。汁水便顺着水红色的齐整指甲盖落几滴,白的白,红的红。扎眼地很。
理直气壮要人来伺候。
她狐狸眼清清明明,无意中露几丝蠢色。不似以往几月总偷含的警惕。额边缀两滴汗珠,透亮,不仔细看叫人以为是粉荷瓣上滴的露水。
闻衍璋捏帕子的手微绷紧,却也不曾犹豫就伸胳膊,捏出一个空荡的圆尖,轻点去汗水。
陆菡羞在影子横来时本能闭眼。嗅着上头飘来的皂荚香,耳尖悄然热了把。睁眼时不忘啃野果,下意识又打量了番闻衍璋。
他离她从来隔半米,没有那些小说里写的可以清楚听到的呼吸声。
反而,陆菡羞这投诚表态后的两个半月相处中,闻衍璋很像一只鬼。
走路静,说话静,吃东西也静,连呼吸都静。
她起初还不间断地试探,毕竟好感度依旧为0。不过闻衍璋似乎确实暂时把她划到盟友这块了。
他不肯言明自己身份,菡羞当然不可能逼迫。
她愚蠢的大学牲脑子能想到玩这招与虎谋皮——转移视线——混淆视听。已经是脑筋急转弯的极限。
陆菡羞又想到下个阶段的高数课,早知道会穿书就不选了。
…还不如修心理学之类的。
感受到他收回手,陆菡羞一时改了主意:
“大后日你可忙?”
闻衍璋把帕子叠好,收进袖中。“照例当差。”
菡羞哦一声:“那你晚上在这等着我。”她亮堂的眼看过来,含些小心的不满:
“上回问你全名,你还没告诉我呢。”
一个月前试探着问过两句,他只说:
“唤我小璋子便是。”
陆菡羞就没继续往下问。这会她还想试试。
毕竟称呼这种东西一定程度上体现关系亲密度。她步步求证,必然想两人之间了解地越多越好。
闻衍璋显然感受到了,暗沉的眼对上她期盼的脸,忽而轻轻挑起眉梢。却还是淡然温柔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