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霁被人扶着进去,本是要闹洞房的,没想闻斐然三言两语带了过去,众人至少面上都文雅,也就揭过。
陆菡羞正要走,那小厮又拿着银子回来喊住她:
“二姑娘,文公子叫您等他一等。”
“…哪个文公子?”
“方才上去挡酒的。这银子他不要,您好生拿着。”小厮笑着跑了。陆菡羞一顿,后知后觉想起来——这个文公子不会就是上次在畔春楼点路的吧?
她把银子收回,眼前突然就站了一个人影。
陆菡羞愣了下,那人男性气息颇足的嗓音便响起来:
“陆二姑娘,这是第二回见了。在下文斐然。”
菡羞抬眼,暗处,她看不大清。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檀香。
她拿出对待陌生人时该有的拘谨和疏离:
“原来是那位文公子。上回多谢你,这次又劳你一遭。”
闻斐然不以为意,只不动声色打量俏脸若隐若现的陆菡羞:“伯仲是我好友,理应如此。姑娘倒是很会体恤亲姐。”
不似打听到的那般坏性。
陆菡羞打哈哈:“应当的。总不能叫我阿姐照看一个醉鬼。她今日可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。”
这话叫闻斐然暗自挑眉。
“夫妻之间相互照看,理所应当。姑娘一个未嫁女何来此言?”
又来了。陆菡羞多少厌恶这些繁冗的男凝规矩,嗓音也淡了:
“都是头一回做夫妻,哪有什么应不应当的。我阿姐柔弱,自然更该被照看。姐夫人虽好,可大婚夜醉成泥又哪里把我姐姐记在心上了?”
对面一时没声,菡羞意识到嘴快,却不怎么想找补,反昂起下巴:
“既是人么,自然想法各异。文公子博学多才,定不会见怪的。”
这伶牙利嘴,不讨人喜欢。
闻斐然眉头挑地更高,暂且压下心中不悦,勾唇:
“姑娘脸上染了草汁,擦一擦吧。”
陆菡羞还没反应过来呢,手里便被塞入一方丝帕,那人格外适然:
“这帕子下回见时还我便是。在下还有事,先行告辞。”
她摸摸脸,分明是干爽一片。走出暗处,那帕子上绣着兰花,格外精致。
陆菡羞想追上去还他,人却不知哪里去了。
“…好莫名一人。”
回了家,菡羞把喜糖盒子妆点好,仔细包了层油纸,隔日拿给闻衍璋。
意外,今日他赴约了。还比她早一步,菡羞没发现他刹那间的皱眉,大咧咧把盒子塞他怀里:
“喏,沾沾喜气。”她禁不住有些得意:
“都是好吃的,我昨晚挑了半晌。”现在手还酸呢。
闻衍璋捧在怀里道了谢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