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瓶也好,墙头草也罢。他的耐心消减,要好好再思索些许。
不顾攀儿的阻拦,闻斐然一脚踩碎药瓶,拖着被咬的血淋淋的腿,狠推开不住搓手的小厮云瑞上了马车。
云瑞低头哈腰合上门,吐吐舌。
公子这是真发大火了。他跳上车,愁眉苦脸地挥马鞭,不妨一回头。见圆嘟嘟的攀儿一双眼还盯着他。
漫是不安。
云瑞本也不喜欢陆二,不过不讨厌她这个婢女。见她担惊受怕,难得起了恻隐之心,抬手招她。
攀儿一愣,受宠若惊上去,云瑞清秀的脸压下来,低着声道:
“你家这位啊,忒不上道了。哪有光天化日之下同两个男子拉扯来去的。我家公子君子风度,隐忍不发。换作暴烈些的上去便打,抖落地人尽皆知。”
攀儿圆脸立即一颤,云瑞又咳一声,冷脸:
“可要她想好了,天底下有二女共事一夫,可没有二男共事一妻。我们公子这样的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见。我说句不好听的话,她算什么东西?
这京里美人多如牛毛,没见谁同她那样眼高手低不识分寸。且好好想想,以后如何同我们公子赔罪。若是不把今日这事理清楚,哼,莫怪什么流言蜚语兴起。”
说罢直身,头也不回驾车去了。徒留攀儿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车里隐隐透出人声:“去李府。”
攀儿刹那间想冲上去拦车,去李府做什么?!
莫不是同大姑爷,大小姐告状?!
她急得跳脚,思来想后还是冲去城隍庙里要拉人,未想那庙门自行开了。旁若无事的闻衍璋揽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菡羞,不容反驳道:
“牵车来。”
李府,陆菡枂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,面色不大好。
自诊出怀孕三月,家中所有事务都暂时交还给婆婆。
李家家风好,断是没有什么欺压之事发生。
她乐得自在。往常也懒洋洋的,平和地很。没想,今日莫名心头发空。
外出买了新鲜糕点回来的李霁听了,疾步进门,小孕妇正坐在软榻上泪莹莹地瞧他:
“相公,我心里针刺似的难受。总觉得有事不好。”
李霁宠溺一刮她鼻尖:
“莫胡思乱想。你前几日吐多了,自然难受。”
陆菡枂抱着他不吭声,李霁便好脾气地由她揪自己手背上的肉。一边念书给她听。哄地她破涕为笑。
陆菡枂瘪嘴:“我往日也不矫情的。可听得公爹这些日子分析朝堂风云,总觉得不妙。我妹妹还没嫁人呢,我爹又是个愣头青性子,磨不圆。如今半点实权都没有了。我们家岌岌可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