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止风一放杯盏,哼笑,语调微扬:
“是该…让她瞧瞧。”
初夏不到,京中飘起了风言风语。都说前朝太子未死,侥幸逃脱至漠北苟延残喘,绵延子嗣。
也不知这谣言哪里来的,百姓不惶恐,大多只是八卦。觉着有趣。
闻斐然知道这消息时正与何四姑娘商讨成婚事宜。
茶楼里人声繁杂,何四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脸上。
闻斐然放下了筷子。
“是谁放的消息?”
何四捏着绣着兰花的帕子,顿了会笑地温婉:
“斐郎,我倒是很想问你。”
这声斐郎,闻斐然初时并不喜欢。奈何陆菡羞那不知羞耻的一直不曾来道歉,他更不可能拉下脸子找人。
便彻底将她抛在脑后,与何四正经来往。
野林里那一遭,闻斐然护住了惊吓的何四,叫她先回了家。
于是谷雨那日,何四相邀。闻斐然牵住了她伸来的手。她头一回笑颜如花:
“斐郎。”
他听得蹙眉,却看着她的笑颜舒缓了面色,回应:“婉娘。”
何四小姐,大名何瑜婉。
这是心照不宣的交换。
立夏那日正经定了婚期,何秉忠算得满意,除却闻衍璋那根刺。
碍眼又膈应。
相比下来,识时务的另一支顺眼地多。闻斐然安抚:
“岳父不必担忧,小婿定不负所望。”
话里话外谦卑恭敬,叫何秉忠翘了胡子。
瞧瞧,瞧瞧多识趣。太子遗孤又如何?
还不得做他这草莽小官的女婿。
闻斐然轻抿一口茶:
“那便是他。”
何四面色微妙:“那我等是否需要顺势放出昭明太子不止独一血脉的消息?”
闻衍璋此人没脸没皮,攀着宫里那群阉货往上爬。
何四心高气傲,却也传统。断然瞧不上那些残缺的家伙。
是以,闻斐然相告之时她鄙夷万分。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