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,轮到她自己当小昭了。
粗粝的麻绳缠上腰,搭上背。菡羞佝偻着薄薄一层身体,掌心通红,一步一步忍着痛拉到闻衍璋身边,拽住他的手把人绑上木板。
沉重的坠力让她竟然无法直腰。
菡羞银牙咬碎,使出吃奶的劲,泅着因疼痛而不得不打转的泪,两手抓住绳结,一点一点往来的路走。
精贵的衣衫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磨损,没几百米就破开。麻绳割着菡羞的皮肉,腰部的拉扯几次险些拽出她的五脏六腑。
菡羞喘着气,一点点地挪动。
可力气用尽,脚上的登云履掉了也不见一点向前。
天上忽然落了雨点,泥泞的路上,菡羞肩头流着血,顶着雨水。赤着脚,一步一歇。
她记得皇庄的位置,去那里。
去他们最开始相见的地方,最无人知晓,最隐蔽安全。
走到半路,菡羞实在撑不住,暂停下会回头,也不知是给自己打气,还是在安慰双目紧闭的闻衍璋。
“再忍忍啊,马上就到了。”
她抬袖,抹着脸上根本抹不干净的雨水。浑身湿透,狼狈可怜。
木板上绑着的少年眼皮轻动了动。袖中的匕首缓缓收回,不再割动腕上的麻绳。
身体再度颠簸起来,泥水不断翻涌。
半个泥人似的姑娘再度把麻绳套上左侧肩膀,竟还对着那无知觉的少年强颜欢笑,自言自语:
“闻衍璋你给我记着。我是别有用心,可我也真的拼死来救你,你要是再害我,我让你往后余生都…”她一顿,嗓音越发细。想了又想,才低低哼哧,咕哝着威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