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会,指节忽而张成爪,紧紧抠住心房来回抓动,妄想将不断跳动的心脏活挖出来。
衣襟繁乱,指腹大力抠挖,肌肤浮起一片红痧。隐约要见了血,闻衍璋又停手。一把扔了袖里的铁柄匕首去一旁。
是当时陆菡羞心疾发作后未来得及拿走的。
闻衍璋面部轻鼓一瞬,身体的痛开始凶猛窜动,他咬破一直压在舌根下的丹丸。苦涩腥臭的液体顺着喉管慢慢入腹。那些货真价实的伤痕带来的痛再度舒缓。
他垂眸。蛊王给的这颗蛊到底不同凡响。
心脉无事便罢了,连肌肤也更耐得住抽打。当真只是些肉疼。如此一来,受伤是真,依了裴止风的意是真。
要养伤好一段时候不能现身也是真。
裴止风故意派他来打探,借楼毅之刀警告他乃鱼肉,任人刀俎。叫他歇了那些心思。
这是他一贯的阴招,闻衍璋便是摸清了这些才赌一把。
果真,赌对了。
兵变尚有充足时间,今日大营里的被当棋子用的那些东西不需他回头处理。
毒蛊早在他顺势挨打时爬入他们口鼻,之后复国军更会会好生招待他们。
起身,望一眼这许久未归的院子,闻衍璋黑暗里的面容瞧不出什么变化。
只是心里一直有些余温未消。
…怪哉。
闻衍璋转了一圈,脚步缓缓停在倒地闭目的陆菡羞身前。
他高高在上俯视她黑夜里模糊不清的脸,又皱起眉。
若真在这里杀了她也没什么。如今区区陆家奈何不了他。
不知耻的狗皮膏药。
他根本无需她“救”。这般博好感,只让他更不屑。
可她为何会知道他出事,那么恰巧赶到救他出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