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给了你许多机会。那两个婢女,问雨,太阿宫密道。你想走随时可行。”
问这个?
菡羞眼珠一转,大大咧咧:“你舍不得我,所以我留下了。”
他眉心一蹙,脸色奇异:
“撒谎。”
“…”菡羞摇头,提起木桶:“随你信不信。我都不计较你从前那么对我了,自己掂量。你先休息会,摸完这的地势我就去找医师。”
门嘎吱一声,干干脆脆的留少年一片寂寥。闻衍璋一愣,这时惊觉陆菡羞走了,突然无比慌张,挪着腰腹便下意识要去找人。
可身体的平衡太难控制,他没由头的羞于启齿喊她,只好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。半晌咚的闷响,狠狠摔下了本就小的榻,闻衍璋忍着四肢传来的痛,狼狈的喘着粗气,两颊下巴染上恶心的沉霭,虫子一般扭动。
分不清方向,闻衍璋埋头乱扭,时而压住自己的发,时而头撞上桌腿,青紫一片。
他咬牙切齿,一声不吭忍着疼,疯了似迫切要逃离这个牢笼,却不知怎的打翻一角柴,燃火的树杈子翻个身,一下点上他的发和脸。
闻衍璋只觉眼角一片火烫,慌忙抬脸避开,奈何那缕发尚在燃烧,一股臭味漫上。
他奋力昂起头,却还是不曾张口唤菡羞,任火势蔓延。待衣裳也烧起来,少年忽然放弃挣扎,一如被挑断手脚筋毒瞎双眼躺进雪地等死时,安静的让火苗舔舐自己的血肉,空洞的眼淡淡凝视看不见的前路。
也好。
哪知门外一声尖叫,闻衍璋倏地抬脸,几乎本能的嘶吼:
“陆菡羞?!”
菡羞提着刚倒了水的木桶,看着井里若隐若现的白骨,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膛,就听见闻衍璋焦急的喊叫。
她连忙抓着桶回去,却见里头火星子乱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