菡羞眨巴眼,不否认他的选择,麻溜给钱。待到灯油燃尽,满载而归。
菡羞久违高兴。洗了澡就迅速睡着了。不知是否是兴奋感染了旁人,倒是身旁少年没有睡着,摩挲两把木雕,他轻轻起身,跨过她披衣下床。
窗户在他刚穿好衣裳时被敲了敲。
闻衍璋眯眼,摸索到窗边,便听那声极富韵律,左三右三,上四下二,中一的在木架上来回敲一遍。
他倏地冷厉眉眼,冷声:“你知道来了?”
窗户外头的少年讪讪:
“陛下,问雨来迟是有事耽搁,不是故意拖延。外头可冷了,陛下快放我进来吧。”
闻衍璋半分情不领:“就在那待着。”
问雨弱弱:“…是。”
不过很快打起精神:“林嘉昱在太守府里做得很不错。不过当地地头蛇排挤他,又因陛下失势而故意欺压。唔,老祖宗和陆姑娘的家人如今都被安置在沂州郊外,我刚去瞧了,他还认得出我呢。”
他又沉重补充:“然现下,我伯父他们也不敢妄动。实在是不晓得裴止风的手到底伸的多远。再想举兵造反,当真不行了。那个云瑞…似乎早被裴止风收编。现如今官居二品开始南巡,竟真得道了。问雨来的路上斗胆猜测…陛下,是想自边围着手,借林嘉昱这步棋慢慢打入朝野?”
第80章养什么?
隔了好些日子不见,问雨的嗓音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,却不多,仅仅寥寥。
这么一段主观的猜测,有些僭越。放在从前他也不敢直言。
问雨吊在二楼外头,瑟瑟发抖。嘴上禁不住求饶:
“属下这重伤未愈,千辛万苦找着了您,您开开恩…”
答他的却是反手一拍,落了一脸雪:
“你伯父呢。”
啊啾。打个喷嚏,问雨腾一只手捂肚子:
“唔…前几日的飞鸽还没回呢。我也不知他到底怎样了。那日出逃,我偷摸藏到据点边的老医师家好些天,来的鸽子也只这一只了…”
心中也大致猜想到了。闻衍璋转身,眉梢浮翳:
“顾平襄安在。”
“那老儒生啊?自然在的。陛下现在就要去找他?”问雨揉揉冻红的鼻子,略有犹豫:
“路上打听了些,说是越老越顽固,隐世不出。哪怕得他举荐…恐也很难呢。”
屋内少年却轻嗤,不以为然。
“当时命你将李霁一行送到沂州,你便不动脑子?”
“…啊!”问雨轻叫声。
一下想起来了。环环相扣,难怪叫人悄摸摸扔他们到这块地,原是为了早些年就退出朝野的顾平襄这条路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