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不知,徽墨是知道的。
“林侍郎,近日不吟诗作对了?哎,我一路南巡,所见官员无不客气恭敬。怎的这太守府里,你却要拿乔?”
他压着火站在一边,瞥眼那据说是前安王身边投敌升上来的云大人,面色难看。
此人前日正式来到沂州,架子大就罢了,小厮还随身带了足六个,哪怕那安王都不曾如此。
这云瑞年纪还不及他大,身着这暗红补服显然缺乏阅历陪衬,不登对。一张秀气的脸上市侩精明,隐有几分狡诈。
林嘉昱从来都待人温和礼貌,然见云瑞,面色也算不得尤其好。
请他落了座,上茶,便低着头品茶。足一炷香过去,他方放下茶盏:
“大人来监视我,可仔细查阅过了?”
“哼。”云瑞冷笑,也不虚与委蛇:
“莫怪我严苛。你毕竟是那暴君钦点来的,有政绩做实事是好,可到底靠着的人不同。虽说那暴君是故意贬你,可无论如何,有他那么一个过往,你轻易洗不清。不过裴公明德,赏识你才干,并不要你退位。
林侍郎休要将我等想的太坏。我查过一遍,无异样,自然如实禀报。”
这一番话,林嘉昱不曾惊讶。
这些天无人来清算他,大致也想到了缘由。不过听这话的意思,恐怕以后也只能待在沂州,绝无可能升去京城。
索性,如今功名于他废纸一张。没有,反来得清净。
徽墨上来端茶,一时间大堂里只剩两人。
林嘉昱不冷不热道了句多谢,便不再回话。大有任君如何的意思。
云瑞睨他两眼,忽地低笑:
“大人就不记挂陆二姑娘现在何处?可吃得饱,穿得暖,有没有被人欺负?”
林嘉昱呼吸一沉,他顺势故意拔高嗓音:
“她啊,可没有死。我奉命来沂州,一为请顾大儒出山。二,为采办灵药。三,”
云瑞笑得意义不明,眼中凄冷:
“为我自己。”
室内一瞬静无声息,林嘉昱凝脸,按耐下心中悸动:
“…你,什么意思?”
云瑞敛了笑,这会脸上倒有几分少年的澄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