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家国情怀,她生来金枝玉叶,却不代表,她没有野心。
女帝这位子,比寻常男子的龙椅更冷,更硬。
更无情。
颠沛流离时的日子磨砺心性,更叫她一点点坚定这条不明的路。
世间先行者,当如此。
仔细说来,那闻衍璋确实是一把带毒利刀,精准剖开腐朽朝堂,哺以新象。
他们凝视对方的眼,忽而齐齐一笑。裴止风拥住戚云月,懒洋洋地卖娇:
“生来卑贱者,抓住一根稻草都会当作救命毫毛。只要能往上爬,一切皆可出卖。说来单论闻衍璋此人,是个极厉害的。忍辱负重十几载,年岁比你我都小些。那刘家堡放在西北定被楼毅打得落花流水。他却也能集结出一支军队按兵不发,深藏民间一击毙命。
若他是你我盟友,封侯拜相,何需再提拔些新人。
他一人,足抵天下半数才俊。”
裴止风面色骤然深晦。
他与戚云月重生本就占尽先机。闻衍璋的出现猝不及防,一开始亦然不曾完全防范。
这是个能把阴沟翻成江海的鬼才。
只是遇上了他,注定要分出胜负。
“若我不了解你,当真以为你是惜才。”戚云月对那少年,依旧厌恶居多。却也从不会驳斥他对闻衍璋的评价。
“沂州西部地接南疆,也算边塞。将他逼到那处去不失为两全之策。若他从前提拔的林嘉昱辅助,假以时日应当又是一股新势力。朝野我绝不会容忍他涉足,若我的人遇上闻衍璋,必杀无疑。”
裴止风一哂。
正是知晓,也心知肚明顾平襄会是他走的第一个跳板,是以才会有云瑞请师出山一行。
桐花死了,是他闻衍璋险胜一招。却也不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