菡羞哗的睁眼,跳下椅子跑到闻衍璋跟前:
“你说什么?”
他精致的眉眼拧一拧,蓦地朗声,字字真切:
“若,我当真呢。”
菡羞愣了愣,猛地一跃而起:
“你不会还要和他们作对吧?!”
闻衍璋蹙眉,嗓音微寒:“你不愿?”
“飞黄腾达我当然想…但是,我不想看见血流成河,我犯恶心。”
“嗤。”
胸腔震动。他突然发笑,菡羞没反应过来呢,面前人双肩抖着,一下就和她印象里的阴骘少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。
她有点惊恐:“你笑什么?”
闻衍璋正色,红唇再启,郑重一诺:
“好。”
菡羞微讶,这么好说话了?
不过得到这许诺是好事。菡羞盯着他笑意未散尽的眼睛,抿唇,趁他不备一捧他的头,琢磨着——要不要亲亲他?
少年这回不再那样无措,乖乖仰头等她动作。
菡羞眼儿亮晶晶地,缓缓低下头。却啊一声,被一双臂膀抱住下拉。
唇瓣一热,清浅的吐息涌进来,顷刻天翻地覆。
她怔住。
他预判了她的念头?
菡羞脸红了,这人从没这么轻柔地亲过她。
或说,本也就没亲过几次。
她眨眼,下意识去看闻衍璋的表情。却只看见他黝黑瞳孔里映满了她羞涩的眼睛。
臂膀一锁。
春光沉醉,眼波迷离。闻衍璋将她抱地更紧,几乎融在一起。低首嗅花香。
…不再流血,意味着不可兴兵动武。
他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。只能另辟蹊径。
但这无妨。
原本的闻衍璋,从养猪奴到皇帝,再从皇帝跌为逃兵,背负旧臣微渺的希望,依旧败北。大起大落,人生之苦乐俱尝了个十之bā • jiǔ。
以至,他至今不曾去看望亚父。
可陆菡羞这家伙。
哪怕为了她所谓的私心,她天性赤忱,热烈明朗。这慢慢长路上唯一一盏小灯,照尽他不可说的阴暗。
她直肠子,她不讨喜,她总戳穿他。
但无论如何,这一刻,他浑身热血翻涌,愿为她散尽千金,为她烽火戏诸侯,为她谋算天下,捧她直上青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