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不成,我说中了?”
问雨顷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,浑身炸毛,激动道:
“胡说八道!信不信我劈了你的嘴!”说着就要动手,李霁慌忙躲藏,连连摆手:
“没有没有!我胡说的行了吧!饶命饶命!”
少年涨红了脸,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又踢又打,直直窜进林子好会才消停。待两人暂时躲开视线,清早的第一缕阳光斜下,晕开昏白。
钟鸣,同时书院嘎吱一声,有蓝白衣衫的学子拿着一卷告示出门。打一打哈欠,将纸粘上浆糊铺平展开,贴于门前木栏上。
不到半柱香就逐渐聚集一群人,俱是昨日在池边考试的求学者。
一行人看着告示七嘴八舌,大多遗憾叹口气。再看几眼便悻悻折返。不少人口中都念叨着陆延璋此名,有认识的不禁聚在一块商讨今年唯一的入选者是何来历。
来来往往,些许人不甘落败于这籍籍无名的小学子,纷纷上前去询问那陆延璋作答的什么。
“我等筹备两年余,拜访过各大名家,怎地就让顾大儒如此看不上?我那张考卷自问拿出去也是传世佳作!”
如这样愤懑的人不在少数。
学子老神在在笑道:
“各位来求学,定也提前知晓老师选人要看机缘。缘分到了便是对的。真要说卷面,这里并无。”
那求学者更是不解:
“连试都不曾考,哪里公平!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先生冷静。”学子却只是得体微笑。众目睽睽下,闭了闭眼:
“那位陆延璋眼有盲疾,当然无法提笔。”
这下轮到求学者们面面相觑,正巧后来一群人挤进,其中一青年一听便知晓:
“可是那位棋艺了得的少年?”
旁人稀奇:“哪位?”
那人一握拳,脸上陡然肃穆,非一般郑重:
“若是他就不奇怪了。诸位莫急,我来说与你们听…”
学子见矛盾自个消化了,便盈盈一拜,道一声告辞留下外头继续喧哗。一群人听眼熟闻衍璋的那人将那日对弈说得绘声绘色,一个个面色迥异。起初还有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屑,待说道他剑走偏锋那一段,不禁手舞足蹈地比划,惹得众人纷纷张圆了嘴,不由自主沉浸其中。
问雨逮着李霁归来时就看见这一群人围一块听故事的情形。眉头一挑。
李霁揉着有些青的嘴角悄摸瞪问雨一眼,正想张口道别,却见问雨突然将手移上腰间剑柄,周身气息骤然阴森,杀气蓄势待发。
李霁怔:“怎么了?”
问雨目光紧锁于那圈求学者身上不理,李霁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依稀瞄中两个宝蓝色长衫的背影。
一高一矮,乍一瞧同寻常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,就是露出的脖颈黄些,也格外瘦。头伸着,听得十分认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