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对她们的少年鬓发随风微拂,天暗,目所能及的景物逐渐不清晰。他将挎着的竹篮打理好,仿佛没听见。
连问几句都不回。肌肤更黄些的姑娘面上的笑淡了,语气不再客气:
“若想复明重夺大业,便请随我们走一遭。”
身旁长得七分相似的女孩侧目,一手背在身后,不轻不重捻了捻。一阵微不可闻的怪叫瞬间如丝线一般钻进闻衍璋的耳膜,眼周顿时发痛。
闻衍璋太阳穴突突跳下两下。衣摆捎花叶,他终才转身。
那位毓秀俊美暴戾的少年立定,乍看同最常见的穷白丁一样平和。两人不约而同心里一提。正要防备,却都顿住。
殷红的两瓣薄唇轻启,闻衍璋旁若无人地在她们面前咬下最后一口饼。就着盖布擦好手才抬脸,面上疏离有礼,疑惑道:
“我们,见过?”
两姑娘都皱眉,这是装傻了。
矮个的那个眼珠游一游,忽而哂笑:
“是我们唐突,不懂中原风俗。我名伽波,这位是我姐姐伽若。我与荷花姑娘相识有些时候了。我姐姐更先我一步,于元宵节偶遇二位。贵人多忘事,公子不记得也不怪。”
伽若直勾勾盯着人。
既然他愿意答,面子便也能给。
炙热的注视下,闻衍璋将篮子往上挎了挎,神色不明。隔了几个呼吸的功夫,他缓缓呵一口无奈的气,浅声:
“我夫人并不曾同我提过。倒是有一则,伽波姑娘既与我夫人私交甚笃,可知她最近接触过什么人?她身体忽然不适,我如何也查不出因由。”
他分外认真思索,伽波心里冷笑。
若不是那赤血剑多日追杀,她还真要被蒙骗。
如此时候,他还故意明知故问。伽波忆起这诡谲亡国之君从前的种种不寻常的事迹,不觉重新提高警惕。不再周旋,朗声:
“您何必回避?您和我们走一遭,您的眼睛好了,荷花姑娘的身子自然也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