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菡羞有时与我提及这个侄子,她心里头总是想念家人的。”
他朝惊愕的李霁偏脸,凤眸如钩:
“待我在沂州站稳脚跟,便带顺儿来陪一陪她。若仔细说来,你我也是连襟。”
李霁脑中嗙一下晴天霹雳,浑身汗毛倒竖。
那少年谆谆善诱,突然礼貌有加,当真将对方放上同等位置般:
“姐夫,这几日有些事要烦你。还请你担待。”
男子身上灰扑扑的短衫刹那间化作捆绳,绑地他眼前星白。
李霁痴呆。
暴君这声姐夫,唤地比今日的天还明朗清晰。
李霁回到家时还神游天外。李赋正笨拙地挑着扁担归家,一见失魂落魄的儿子在,忙扯他到偏僻处:
“如何?”
李霁抹一把脸,咽咽唾沫:
“爹,”他忽地神色凝重,下一刻又扬起唇角。李赋皱眉:
“你这是什么模样?”
李霁倏地笑几声,直视父亲的眼:
“爹,咱们的困窘恐怕能解一解了。”
他压低嗓音,李赋震惊:
“你那小姨子真如此得看重?那可是残暴不仁的”
李霁低头:
“不知,得探。这些您不可透露分毫。对阿枂他们…就说我这几日去帮人插秧。”
傍晚,把从前那个药圃园的牌匾拆了,换成大大的陆氏农舍四字。菡羞忙活一天,插着腰歇了会,眯着眼看板车里的小猪们吸着鼻子到处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