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柄剑,不合手了自然要扔。他自幼利己,蛇蝎心肠,谁都能谋算。
跟了他不过两年的仆从竟来质问他因由。未免可笑。更何况此人对陆菡羞图谋不轨。
浮光清寒,他们无声对峙。谁也不肯让步。
问雨死死盯他,跪在地上不肯起身。直到天快明了,麻袋里的老太监哼唧两声。
闻衍璋尚才缓缓阖目,竟为自己不耻地让了半步:
“你若愿意,往后可为我在西北蓄一支新兵。”
问雨抓紧剑鞘,咬牙:“陛下还是要赶我走。”
蓦地,金乌此时骤然降世。
闻衍璋那张脸迎着朝阳,眼帘在面上投下两道晦涩的影。天光徘徊,乍泄之时,如仙尘碎洒人间。
金光抚着他秀挺的眉骨,与清晨的雾气小心翼翼地萦绕,生怕惹了不喜。漆黑的眼眸罕见地呈现出诡魅的碧色,本该瞎着的眼珠,此刻聚两道精光。分分明明地摄魂夺魄,迫人心智。
问雨忽地恍然大悟。
他,看得见。
先前的猜想被证实,他腰一软:
“陛下故意隐瞒,是不信我?”
闻衍璋将地上的麻袋抓起,只抛他一句:
“来安置亚父。”
不曾说什么时候去蓄兵,不曾再强硬。
迟疑片刻,问雨如梦初醒,眼里的水光晃悠两下,忙点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