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在闻衍璋的排布下突然就加速,明明离他苟活出京才半年左右而已。她抹把潮腻腻的脖子,呵口气。
酷暑还没有过去。
大约也正是因为这里的热和乱,不少官员不肯赴任推脱称病。估摸算得上闻衍璋这个炮灰角色得到的天机吧。
虽然还没有尘埃落定,但照着最近的风声来看应当不会差。
她扯扯领口散热,望着高高的院墙,一时竟不知道原剧情结束后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算个啥。
月朗星稀,还不熟悉的婢女擦着汗捧来洗脚水,同时在外一天的闻衍璋也跨过门槛,带着一身浊气归来。
婢女路过行礼。他卸下两肩疲乏,自窗中窥见菡羞光着腿发呆,不知想些什么。
那两条腿暖光底下蒙着蜡一般的光泽,匀称细长,却不显得柴。脚趾翘了半数在盆面上,润而圆,好似不规则的玉团子。
敛眸,他抚了抚眼周进门。
他动作惯来轻,菡羞犹自还在游神,不曾注意到房里已有另一个存在。
直到盆动了动,她魂飞了回来。不知何时到的闻衍璋搬了个小矮凳坐她对面,两脚卡盆边,双黑压压的眼睛注视自己。
菡羞莫名抖了抖背,拿过一边麻布要擦脚:“你回来了?外面怎么样?”
闻衍璋垂下眼帘,注视浅浅的水里的两只脚,今日因楼毅而微绷的精神无由松懈。这普普通通的卧房也漾起平和的风声。
他看着菡羞半拉下薄绢裤遮住腻滑的大腿,泛黄麻布泅出深色的湿痕,忽地,微弯了脊背:
“都好。”
感受到这态度的转变,菡羞笑笑,起身搬盆要倒水,却遭他拦下:
“放着。”
说罢,脱了鞋两脚抵进去。大了含羞好些的脚占满木盆。
菡羞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,隔了会去拔他腿:“这是我洗过的,你疯啦?!”
真是小刀剌屁股,开眼了。
他俩别说用一个洗脚盆一样的水,连个剩饭都没互相吃过。这巨变就好比类人猿突然进化成星际战士,整得她直接凌乱。
偏闻衍璋吃错了药,两脚死死扎里头不肯挪动,还别菡羞手:
“就这些水,今日用完了明日用什么。”
说着眉头略提,竟反过来指责起人了。
菡羞被他理直气壮呛了句,唰地把手收回去:“难为你晓得节约了。”
太守府中水源匮乏,他们先前住的据点距离此处有些距离。运水很费功夫。搬进来的时间也不久,事情许多没落实好。
可往常就算不洗澡也是要全身擦一遍的。两人都挺爱干净,这点上菡羞心虚地不会提出任何意见。只是眼下水不够…那只好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