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“你不嫌脏?”
她憋了会还是忍不了,瞧着盆里两只算得上秀气的大脚一脸痛苦。
闻衍璋怎么突然就这么不讲究了呢???
水声哗动,他两手环抱,面色淡漠:
“你夜里睡着睡着便泅我一身汗,我何曾嫌弃。”
这…菡羞尴尬地缩缩脚,她怕热,经常一头大汗醒过来是没错,为此开始还给闻衍璋洗里衣道歉。不过,“身上的是身上的,脚是脚。这怎么能混为一谈?”
“呵。”答她的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,少年不轻不重掀起眼皮:
“我不嫌你脏,不必担心。”
说罢顺手夺过菡羞手里的粗麻布擦脚,倒水关门。
菡羞窒息,随后默默攥起拳头。在入睡时趁机轻打闻衍璋背一拳泄愤。他一窒,佯装无异地躺下,在菡羞躺平时却寻机,猛一逮住她放松戒备的右手,捏一捏脆弱的虎口以示警告。
菡羞气不过,趴他上空歪嘴斜眼,做个丑陋的大鬼脸才翘着嘴翻回去,房里却蓦然凭空嗤一声,闻衍璋胸膛震动,连带床都小小晃荡。菡羞一愣,刚看过去就见他转身,留一个宽阔的背影。
轻薄的衣角尚还晃动,显然余韵未消。
她噎住,猝然察觉:“你笑了?”
“你,”菡羞倏地羞耻心爆炸,上手摇闻衍璋胳膊:“你笑什么!”
闻衍璋噗地又笑了声,再也绷不住,勉力用食指抵住双唇想克制一二,可两只软地相宜的手攀身上又羞又恼地摇地更大力。菡羞那张嫣红愤怒的脸似乎就在他眼跟前跳。
无论如何也挥不开。
他从来平直的肩膀都笑得往里蜷缩,好像彻底无法忍受,憋了许久,“哈!”一下朗声笑开。
清越的沉缓,跳动着比六月落雪还要难见的快活。
菡羞臊地脸滚烫,干顿了会连连倾身,终于扒开手钻进闻衍璋臂弯,借月窥容颜。
甫一看清,五雷轰顶。
晦暗中八颗白牙莹润反光,眼眸狡黠愉悦地眯紧在一块,笑得恍若得了宝贝的稚童。
那是从头到脚,叫她猝不及防,在他身上前所未有的欢快。
她一瞬惊到忘了眨眼,眼睁睁看着闻衍璋捧腹,眼角都笑出串泪花,骤而两手一圈他脖子,咬牙切齿:
“你是不是恢复视力了?啊!你肯定看见了,你看见我刚刚出糗对不对!”
啊啊啊啊!
“你怎么这样啊闻衍璋!你这个——王八蛋!”菡羞恨不得以头抢地,掐死他算了!
腰部发力,菡羞同一尾鱼似的扑腾,奋力去扒闻衍璋的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