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时想,跟着我们也不过是吃苦。虽然被流放到了耕种发达的地方,可我们身无长物,还要东躲xī • zàng,哪里能再让她们追随。
好在她们都不是家生子,我将身上的钱分了半数去,叫她们回老家了。”
菡羞听得咬牙,有点难受。
可这是当时最好的去路了。
她不曾置喙这个决定,不过垂头:
“我们对不起她们。”
陆菡枂不语。
是对不起,可又能怎么办。
“过两年咱们日子好了就去派人找。你不要心里过意不去,赶人是我赶的,同你没干系。眼下你姐夫在林大人手底下做活,一个月的俸禄足够几张嘴吃饭了。我听说往后可能还要提拔。还有你别想瞒我,我知道你就是这个农舍的主人。
你老实和我说,你怎么成了主簿的夫人的?那个主簿我有所耳闻,据说也是青年才俊,你姐夫悄摸和他爹提过好几回呢!可是不是眼盲来着?你这命太苦,同一个瞎子过日子,你——唉!”
陆菡枂说到这,一口气不上不下吊着,恨恨锁眉。
那刘阿婶与她是买肉时凑巧遇上攀谈出交情的。这个陆氏农舍早说过是个女老板建的,当时她还旁敲侧击,依稀套出过话,说是叫陆荷。姓陆的何其多,她不曾想到竟然真是自己的妹妹。
虽面上不显,可陆菡枂隐约有数,妹妹这段经历恐怕很是丰富。
菡羞果然窒了下。
从开始就刻意回避的话题还是被摆到台面上,她心里头打鼓。
李霁在林嘉昱手底下干活这事,她也不过刚刚才知道。
可真正有权操控沂州的人是看似无背景的闻衍璋。李霁能在林嘉昱手下,说明一定是得到了闻衍璋的首肯。
那么,李霁知道她的存在,却刻意瞒着陆菡枂。
…冥冥之中,菡羞联想到昨晚刻意提及农舍的闻衍璋。皱起了脸。
脑中同时又突兀地闪过一句话,前些天他好像还说过,“再等等。”
等等。
难不成就是在为今天的亲人重逢埋伏笔吗?
陆菡枂见她有些复杂的脸,眼眸转一转:
“菡羞?”
菡羞一激灵,抬脸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他不瞎的,他很好!”
“好?”陆菡枂不信似的眯眼打量她,“你这样激动做什么?我问你,你和那个主簿有没有夫妻之实?”
这,菡羞一颗心突然扑通扑通狂跳,狐狸眼直勾勾瞪着,咽一口唾沫:
“没,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