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叶梭梭,顾平襄板着脸,似有所感转头。
…那讨人厌的玩意没来。
他摸一摸胡子,暗骂那厮异想天开,一朝掌权了就作威作福,逼他来给一群穷苦人家的丫头片子授课。
简直有悖天理,奇耻大辱,惊世骇俗!
可,顾平襄从丫头片子手里扯回衣角,不似当真生气。
能有这想法,也是奇人了。
远在京城的那个如此作为,在沂州的这个也如此。
或许这便是大势所趋。
菡羞回到府邸还在惊叹:“好出其意料。”
“不管出于什么,念书一定比不念书好。”
菡羞兴奋:“沂州会越来越好。”
闻衍璋给自己斟茶,嗯一声:
“理所应当。”
菡羞趴在石桌上,见他风轻云淡,蓦地歪头:
“你为何这么淡然?他,不会是你派去的吧?”
是啊。
菡羞才意识到,有几个人能请的动顾平襄?
他喝茶的动作微顿,没有否认。
菡羞一滞,沉默了。
忽地,她正色:“闻衍璋。”
闻衍璋略抬眼皮:“何事。”
菡羞突然大大方方趴过去,这时候,特别想坦诚相待:
“你这样做,我们越来越不对等了。”
他蹙眉。
菡羞低脸,掰着指头数起往事。
“开始我的地位明面上高于你,中间你远远高于我,后来我以为我们终于对等了,可原来好像还是没有。”
不只是地位,是心智。
她不难过,仅仅些微沮丧。
为什么她只是那种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呢?
实在是太普通了。
闻衍璋的步调,原来她没追赶上过。
她做不到走一步看十步,她捉不住前路上暗藏的玄机。更无法想象无知无觉里闻衍璋安排好了这么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