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死了?快去洗干净了再来!”
菡羞依言打水,陆菡枂又道:“药喝了罢?为了你这心疾全家到处求方子,这个可是从前圣手嫡亲徒弟开的,你喝上一年半载定能康复。幸好沂州不缺好药材…”
“晓得的晓得的,这可是我的好姐姐弄来的方子!”
“少贫嘴!诶对了。妹夫呢?”
菡羞提着裤子进门,闻言道:“好像陪亚父去田埂散步了,你找他?”
“嗯,”陆菡枂点头:“你姐夫现半担了沂州职务,整日忙得不可开交。连教导孩子都来不及。这不和我诉苦呢。”
回忆最近,好像确实不咋见李霁的身影,反而闻衍璋一直闲着。之前没听陆菡枂说,她也不算清楚。
这么一提,菡羞不禁咂摸了。
闻衍璋要干啥?
明明他平时也按时出门来着。
陆菡枂暂放下毛笔:“你姐夫好像找他有事商谈。还有,我想起来,你们成婚时爹娘私底下问过亚父生辰。似乎就是这几日里,他们差我来给你报个信,问问如何操办寿宴。”
“这样?”菡羞意外,立即摆正了态度。
“只可惜没确切哪日,老人家年岁大了,记不住也不怪。可我们做亲家的定不能怠慢。”
菡羞郑重点点头:“那我去问问。”
鲜妍的姑娘提篮而行。一路上,绿荫连绵。草动,雀鸣,人声,炊烟。沿路晾药的竹架,绕架追赶的总角孩童。
弯腰插秧的妇人男子,见这素面朝天一身细麻的人儿走在潮濡的泥地里,不免心疼。有些个隔着老远挥手喊话:
“夫人,脏脚!”
菡羞对那妇人笑:“有什么大不了,我也才插秧了呢!姐姐们,可看见我相公了?”
“大人呐?看见咯,在前头最偏的那块地同老爷子说话呢!”
她谢过,顺着指引过去。弯折小路底下,踩过一座小丘。流水潺潺,闻见人声,菡羞停脚正要喊,却在看见二人相谈时及时止住。只见闻衍璋扶亚父一把,道:
“田里多虫蛇。您一把年纪了不似从前灵便,少劳作些好。”
老人家不理,神神在在望着刚插好的一亩苗出神了会,掂掂手里剩下的一颗,自顾自:
“我在皇庄干了一辈子。什么没瞧见过?当年背你在身上也能犁地十里!那时候我种的都是什么地啊?最贫,最远。哪有这里的肥沃?便是那样,我也回回都是第一个种下春苗的。”
水田里的嫩苗不知是不是响应,绿枝摆了两摆。生意盎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