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全程的菡羞发骇,逼着自己压回呕吐感,大致捋清楚了两人凑在一起的因由。顿了顿,她瞄了那颗药丸一秒,主动往前走了走:
“这药是什么作用?我记得你是用蛊虫的,几时改用药了?”
伽若一愣,前所未想菡羞这举动,厌恶一扬手,菡羞又认真脸:
“你说我占了你妹妹的命,要我还回来是吗?”
“你想做什么!”伽若惊异,四下张望觉无异样,蹙眉盯着菡羞,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菡羞有点等不及:“好,我不多问。你告诉我,吃了这药会死吗?”
伽若默,莫名真答:“虫蚁啃噬百爪挠心,五脏皮肉溃烂而亡。”
她一笑:“那好,我吃。但我不想发作太快,药量能减半么?”
“你——?”
哪有人上赶着吃毒药的?
菡羞从伽若脸上看见的就是这意思。她抿唇,懒得解释。伸手自行夺过,捏了二分之一要吞,想了想溃烂肯定很丑,又掰了四分之一个小碎屑才吞下。而后,松口气似的抚抚心口:
“我要走了,我本就活不长的。最多最多一年,这世上不会再有我了。伽波知你心意必然欢喜。怕也盼着你好好过日子。
我不会告诉他你来过,伽若,有缘再会。”
若在平时,大多人定都觉得这番话不过是诓骗的转圜之计。可菡羞没有惧色,反而叹了口气,一双眼清亮而真挚。
…如一路以来百姓口口相传的女观音陆夫人一般,和善可亲。
明明她们也有过龃龉。
愣神中,伽若目送她长发飘摇,摇了摇手消失在拐角。
伽若望着她的背影,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,为躲开闻衍璋一路艰辛筹谋,她幻想过无数解恨的场景。
可…如何也料不到是这般。
那是毒,也是蛊。是她最后一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