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正正好,沈夫人便是疼她也是段然不会再纵着她。只怕这下姜贽一走,指不定这王可忆要被罚禁足多久。
不过也是,这可是古代,像王可忆这样没个女儿家该有的样子,就应当好生教育才是。
王可忆跪在祠堂里,真别说,她是有些害怕的。
尤其是当她看到沈夫人请了家法时,便愈加害怕,虽然从前阿娘打她都是省着力气,但今日或许会不省力气?
毕竟,阿娘都这般生气了,都罚她跪祠堂,还亲自来盯着她受罚。
沈夫人却一反常态,并没有太过于生气。至少伺候的下人们都是这么觉得的,只有王可忆觉得今天怕是真把她阿娘真气得不行。
因为她幼时母亲尚领兵带将时,若是手底下哪个将士犯大错时她都是这样。
以为即将被母亲“军法处置”的王可忆,在一阵等会儿怎么哭才能把阿娘哭心软,和要不说实话,其实她和姜贽早就是两辈子夫妻的事抖落出来。
沈夫人手里提着剑步步走近王可忆,那剑在窗格透进的光中泛着冷意。
这是阿娘从小的配剑含风,据说一剑就能穿心,就是这把剑一路陪着阿娘,从不被人看好的小兵混成边关大将军。
阿娘……她应该不会真要处置她吧?
“拿好它,练段沈家剑法给我看。”沈夫人将长剑扔到王可忆面前,神情却是严肃至极。
王可忆迟疑不决,阿娘这是做什么?
不过她最终还是拾起剑握在手中,她起先还有些不适应,毕竟重生这些日子她都还没碰过剑,上辈子在宫里也甚少练剑。
不过她很快适应剑在手中的感觉。沈家剑法凌厉至极,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。尤其是经过沈夫人的改造,那更是一招一式皆是剑指要害。
王可忆虽身着襦裙但裙裙袂飞扬,丝毫不见得被衣物束缚,反倒是因她自幼习武,连她那蹁跹的裙角都满是力度。
她舞起剑来就有些收不住,就像小时候阿娘带她策马山间总是忘了时辰那样,便没有注意到沈夫人落寞的神情,还差点忘了这是在祠堂。
幸而眼角余光瞥见那些长明灯,才猛然惊觉,在即将剑指祖宗牌位时蓦地收手。
“阿娘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忙放下剑匆匆跪下。
沈夫人却只是抱住她,半晌,灼热的泪打湿她的剪头。王可忆才终于意识到,她的阿娘,那总是铁打般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阿娘居然哭了。
还哭得这般肝肠寸断的样子。
王可忆揽着沈夫人柔声安慰:“阿娘,你不高兴吗?”
沈夫人拿衣袖擦泪,强撑道:“没有,阿娘是、是高兴,阿娘看到阿忆这般厉害欢喜得很。”
欢喜她的阿忆虽不够聪慧,但还有这身武功,便是将来进了宫里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,也还能护住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