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一天过去,中秋之后,皇帝大婚。
一个月之后,海阳公主下降,嫁给了刚刚洗脱冤屈,继承了常阳侯爵位的沈劭。
虽然不如皇帝的大婚隆重,可相较而言,海阳公主的婚仪也少了许多规矩约束,反而办得热闹。
迎亲当日,驸马沈劭骑着白马,在侍从和吹打仪仗的簇拥之下,浩浩荡荡去往宫城,而后,将乘着鸾车的公主迎回修整一新的常阳侯府。
也是这一日,涌到大街上去看热闹的京城人们才发现,那传说中凶神恶煞、发起脾气来能吃人的海阳公主,竟也没有长得青面獠牙,而是一个长相姣好、雪肤红唇的美人。
天作之合,如花美眷。
一切皆如此喜闻乐见,过了半个月,人们还在为海阳公主和常阳侯府的过往津津乐道。
不过很快,另一个消息又传了出来。
新晋驸马常阳侯沈劭,竟辞去了皇帝委任的封疆大吏之职,回到扬州去。而海阳公主也打算夫唱妇随,跟着沈劭离开京城。
当然,也有人说这事妇唱夫随。
毕竟海阳公主新开的公主府,就在扬州。
深秋来到,天气又变冷了。
运河边的码头上,十几艘大船整齐排列,仆人们将一件件箱笼搬到船上,热闹而有条不紊。
“你就这么去了,子澈很是舍不得。”月夕站在船头,望着忙碌的运河,道,“他原想着能将你再留几个月,过了年再走。”
凌霄斩钉截铁道:“那不行。你我大半年不在扬州,正气堂如何了也不能亲眼看着。前番,唐烽才跟阿莺成了亲,两人回老家探亲去了。他可是总把头,将摊子都撂给了五叔,五叔一个人如何忙得过来?”
月夕有些无奈。
她如今跟皇帝成了婚,当了皇后,自然不能再回扬州去了。而那堂主之位,就成了个空壳子。
正气堂是晏大的心血,月夕自是舍不得它散了。
她曾想过,把正气堂搬到京城里,
但正气堂的根基在扬州,如果搬到京城,从前的老主顾和商路就都要变化,无异于要从头做起。当然,月夕如今是皇后,正气堂是皇后家的产业,不愁什么主顾什么商路。她要做什么,别人自会让路。
可月夕并不喜欢这样。晏大一辈子爱讲道义,憎恶仗势欺人横行霸市的那些做派,她不想违了他的初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