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笑了,原来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,被人戏耍,被人玩弄,原来她从不一开始接近自己,便是带着目的。
他觉得心口像是被撕裂了,疼痛难忍,他吐出了一口鲜血,疼得晕死过去。
魏颐已经带人来山崖底下寻人,底下是一处寒潭,寒潭水冒着冷意,上头像是罩着一层薄雾,方才潜龙卫已经将这崖底仔细地搜寻过,并未寻到人。
魏颐烦躁地摆了摆手,“再找,要是找不到人,朕便要让你们为皇后陪葬。”
直到皇帝见到了飘在水面上的那个绣着梨花的香袋。
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一直喜欢梨花,喜欢梨花香的是崔莺,他只知坤宁宫中的香味是那样熟悉,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。
原来崔莺身上便是这种梨花的香味,只不过他眼盲心瞎,一直看不到,也感受不到心上人就在自己的身边,崔氏姐妹生得像,他便理所当然地将时常进宫的崔郦当成了曾对自己有恩的心上人。
他突然跳入了水中,顺着那香袋浮起来的方向,沉入水底,他想要找到崔莺,可那寒潭实在太大太深,哪能轻易找到人。
周全急得在岸上手足无措,“皇上身上还有伤,这寒潭水实在太冷了,冰冷刺骨,寒冬腊月的,皇上冻病了可怎么办啊,皇上还是快出来吧!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,只怕皇后娘娘早就不在了啊。”
“你住口!”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水底传来,魏颐实在忍不住了再猛地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水底,“朕一定要找到她,她是朕的皇后,便是死了,也是朕的皇后,不,她不会死的。她是那样的坚强,在宫里那样艰难的日子,她都活下来了,她一定不会有事的,朕不许她出事。”
他让自己不断地沉入水底,他害怕时间过得越久,他再也找不到崔莺,会永远地失去了她。
寒潭冒着冷气,水实在太冷了,那森冷的寒意钻入了四肢百骸之中,直往人骨头缝里钻,尤其是今日寒风凛冽,大雪纷飞,魏颐觉得四肢,就连血液都要被这刺骨的寒潭水凝固了。
他不知自己找了多久,也知仅凭自己微薄的力量,根本就无法找到崔莺,可时间过去了越久,他便越绝望,若是长久地呆在这潭底下,她的身体虚弱,只怕再无生还的可能了。
直到精疲力尽,他浑身湿透地从寒潭中爬出来,周身都冒着冷气,眼底的戾气再根本无法抵挡。
“崔郦在哪?”
因崔莺和崔郦生得有几分相似,他才认错了心上人,虽说是他认错了,但他将那只梨花发钗赠给了崔郦,崔郦却心安理得地受着,实是崔郦顶替了本该属于崔莺的恩宠,若是崔郦早些说出真相,他便不会如此对待崔莺。
而就在今日,他亲眼所见,是崔郦那个毒妇将她推下了山崖。
“将她给朕押来。”
崔郦本没有推崔莺,同崔莺拉扯时,她也害怕极了,可没想到崔莺却掉进了山崖,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,哪里还有命在,崔莺终于死了,她觉得十分解气。
但她却不明白,为何崔莺明明要死了,却到死还要陷害她。
直到她被那些潜龙卫抓来,粗暴地丢在了地上,魏颐看她的眼神变得冷漠疏离,厌恶至极。
她这才明白崔莺的真正用意,此时看魏颐的神情便知他已经知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,又以为是她将崔莺推下了悬崖,她不禁在心里咒骂崔莺心思歹毒,到死也不忘拖她下水。
她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带雨,“皇上,不是妾,是崔莺自己掉下去的,妾真的没有推她。”
“是吗?”魏颐盯着她,冷冷一笑,对她勾了勾手指,“过来。”
崔郦心中一喜,起身来到魏颐的身边,抚上他的胸膛,极力地挑逗勾引他。
却被魏颐死死地扣住了手腕,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红着眼,嗔道:“皇上弄疼妾了。”
魏颐微微勾唇,“是吗?”
他将那颗梨花发钗之上的那颗最大的香珠放在崔郦的掌心,“这是何物,郦儿可认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