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打听到她如今住在何处?”
潇鹤先是一怔,很快明白公子口中那个她指的是皇后,他就知道公子一向心软,不会真的不管皇后娘娘,他心里其实还是一直念着她的。
“我已经打听到皇后娘娘如今就住在清水巷的一处宅院中,公子是不是已经决定去见皇后娘娘了?”
只听“砰”地一声响,陆庭筠手里的酒杯重重落地,潇鹤吓得缩了缩脖子,赶紧闭嘴。
“好,我不说便是,公子别动怒。不然伤口又会疼了。还有一事,姜怀瑾好像计划将皇后娘娘带去扬州,我从姜怀瑾府中的下人打听过,他近期购置了不少日常所需品,有上好的绸缎,还有女子所戴的首饰。”
潇鹤觑了觑陆庭筠那难看的脸色,“听说过两日,等姜老夫人的病好了就会出发。”
陆庭筠轻哼了一声,“想走,哪有那样容易,宫里的那位不是正在找她吗?你便将她在清水巷的那处宅院透露给那位知晓。听说自从皇后坠入山崖,咱们那位皇帝便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皇后的下落,我便让他如愿!”
或许公子已经真的不在乎皇后娘娘了,潇鹤只觉心中悲凉,“宫里传来的消息,崔娘子有了身孕,却被皇上下令关在冷宫里,听说是崔娘子打碎了皇上最喜爱的花瓶,皇上便罚她每日在冷宫的地砖上跪上数个时辰。”
潇鹤觉得很好奇,“皇上不是一向最宠爱崔娘子吗?从前更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将崔娘子接进宫里,更不惜杀臣夺妻,又怎会因为她打碎了花瓶便将她关进冷宫,崔娘子有了身孕,皇上却命她每日罚跪,好像全然不在乎她腹中的龙嗣。”
那暴君朝三暮四,他的心思,陆庭筠也没兴趣知道。
潇鹤又问道:“可要将崔娘子腹中的孩子生父的真相告知皇上,若是皇上知晓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是别人的,也只怕会一怒之下,杀了她。”
陆庭筠冷冷一笑,“如此便太便宜那暴君了,待那孩子生下来,他才知替旁人养了孩子,到那时必定会更精彩。”
魏颐下令每日命崔郦罚跪,由周全亲自监刑,今日晚饭后,周全甩了甩手里的拂尘,踏入冷宫大门,便用那尖细的嗓音高声道:“咱家特来提醒美人,罚跪的时间到了。还是老规矩,跪一个时辰才能起身。”
崔郦如愿封为美人,只不过讽刺的是她被下令搬进冷宫,不但见不到皇上,还被要求每日罚跪,她的肚子渐渐大了,身子越发沉重,每日下跪更是让她痛苦不堪。
她的膝盖疼得直不起身来,膝盖又红又肿,从骊山行宫回到了京城,她便被押入冷宫,过得还不如宫里最低等的奴婢,更让她崩溃绝望的是,皇上像是铁了心不愿见她,想将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。
她不堪折磨,双腿都快要断了,双膝处疼痛难忍,每每夜里,膝盖疼得难以入睡。
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极为敷衍,不是冷的就是馊的,这一个月来,她受尽了折磨,她出钱收买宫女,让宫女出宫对崔家求救,结果当晚被魏颐发现,直接将那宫女杖毙。
这是她选的路,便是死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。
崔莺将手腕上仅剩的那只玉镯塞在了周全的手中,她身上所有的首饰已经让绿枝带出宫变卖了,“周总管,能不能让我见见皇上,只一次就好。”
周全将那镯子推了回去,“咱家劝美人死了这条心吧,皇后日日留宿李婕妤的锦云宫,只怕是不得空来见美人了,美人可知足了吧,冒领了皇后娘娘的恩宠,又将皇后娘娘推下山崖,若非皇上看在美人腹中的皇嗣的份上,也不会对美人如此宽容,崔娘子应感念皇上,肯留你性命。”
崔郦跪在周全的面前恳求,“求公公今日就放我这一次,我的腿疼痛难忍,再跪下去,双腿就要废了。”
周全不耐烦地瞪了崔郦一眼,“我劝美人还是莫要再找借口拖延,这罚跪嘛,迟早也是要罚的,美人快请吧。”
崔郦紧紧地抓住周全的衣衫,“请周总管替我通传一声,我想见皇上一面,若是皇上肯见我,我必定对周总管感恩戴德,便是连崔家是绝对不会亏待总管的。”
周全怒得一把扯回袖摆,“崔家的恩德,咱家是高攀不上了,美人自己做过的事,难道这么快就忘了?皇上已经知晓了美人在陈家村做下的丑事,皇上对你已是厌恶至极,又怎会再愿意见你!”
崔郦刚搬进冷宫时,周全也想要替崔家讨个人情,毕竟崔郦的肚子里怀的是皇上唯一的龙嗣,可他因替崔郦求情被魏颐命人打了一顿板子,险些将这一把老骨头都打散架了,当夜,魏颐命周全去刑部大牢送了毒酒、白绫和匕首,那被吊在牢房中被打得鲜血淋漓,皮开肉绽的男子,男子赤着上身,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