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十层高的楼梯往下走,崔莺只觉得双腿一阵阵地发软,险些一头栽了下去,多亏陆庭筠扶着她,她才没跌下去,陆庭筠握着她的手,发现她的手冷若寒铁,却在冒冷汗,焦急地问道:“娘娘可是病了,我让陆伯来给娘娘瞧瞧。”
“本宫没事,只是方才在楼顶站得太久了,吹了风的缘故。”
为皇后道贺的文武大臣已经到齐了,男女分席而坐,中间用竹席隔开,乐师奏乐,歌姬鱼贯而入,舞姬走到殿中高台,翩翩起舞。
陆庭筠按理应该坐在皇后的下座,坐在向西第一排的位置上。
崔莺正要迈入殿内,却被陆庭筠唤住,“今夜寿宴结束后,臣会在延明宫等娘娘,娘娘一定要来。”
他已经安排好了,今日宫里会有一场大火,皇后会在这场大火中意外死去,而崔莺会改名换姓,会嫁给他,成为他陆庭筠的妻子。
崔莺木然地点了点头,便迈进了大殿。
陆庭筠命潇鹤取来了琴,他要为皇后弹奏一曲,为她庆生。
紫衣玉带的俊美郎君登台为皇后抚琴,那些隔着竹帘而坐的女眷,尤其是那些未成婚的小娘子都眼巴巴地望着,恨不得将那帘子扒开,一睹陆相弹琴的神仙风姿。
那些文武百官平日里畏惧陆庭筠的权势,觉得他年纪虽轻,但却带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压。
今日那些大臣再次正视他,他才华横溢,才貌双绝,身影淡拢在烛光中,周身像是散发着一层浅浅的柔光,他收了眼角眉梢的冷意,像是换了个人似的,如今看来,他也不过是个才二十多岁的俊俏郎君。
而正在这时,崔郦扶着肚子,闯了进来,指向陆庭筠,高声控诉,“是他,是他囚禁了皇上,他想要篡夺皇位。狼子野心,乱臣贼子。”
琴声嘎然而止,陆庭筠的手抚着琴弦,止住了余音,冰冷的眼神带着森冷的杀意。
她护着腹中的孩子,还有两日,她的孩子便会出生,这个孩子便是这宫子唯一的皇子,魏炎死了,她若能生下皇子,便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。
自她入宫以来,不想再受尽了折磨,魏颐更是厌弃了她,想方设法地折磨她。
但这个孩子是皇室唯一的血脉,她要赌一赌这个孩子能助她摆脱困境,重新让她过上好日子。
她不想再被关进那可怕的紫宸宫里,受尽折磨,她豁出去了,一定要为自己争出一条活路。
此话一出,满座哗然。
算算日子,皇帝也将近月余不曾上朝了,满座的文武大臣对崔郦的话半信半疑,更是心中震惊,难道陆庭筠竟然真的如此大胆?他胆敢幽禁皇上,竟然胆敢造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