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支断箭还插在背后,她颤抖着双手,拔出那支断箭,箭头沾着血迹,已经生锈了。
原来这支箭留在表哥的身体里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,只要一想到表哥每晚被疼痛折磨,痛不欲生的模样,她便觉得心痛如绞,眼泪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。
她扶着墙这才勉强能站稳了,脚步踉跄地回到了坤宁宫。
她忘了点灯,就坐在黑暗里,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,痛恨自己被陆庭筠拿捏,更痛恨自己轻易相信了陆庭筠。
他一贯心狠手辣,不顾他人的死活,魏炎是这样,表哥亦是如此。
她恨自己的明知陆庭筠不可信,却还是愿意相信他,以为自己对他委屈求全,逢迎讨好,陆庭筠便会放过姜怀瑾。
想起自己被迫迎合他的屈辱,指甲掐着掌心的肉,掌心变得红肿不堪。
她独自坐在空荡荡漆黑的大殿中,想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,她的内心也被满腔的恨意填满。
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,那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,他害死了表哥,如今又要来折磨她吗?
如今表哥已死,她再也不要任由他摆布,不会再对他屈服。
寝殿的门被推开了,月光从门外透了进来,他虽一只脚有些跛足。但却仍是身姿挺拔,如临风的玉树,可惜那张绝好的皮相之下,藏着一颗黑心肝。
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,静静地蛰伏在黑夜里,等待猎物出现,此刻,陆庭筠也看到她坐在地上,朝她走了过来。
“娘娘今日出宫了?”
“是。”
崔莺冷冷一笑,“怎么,陆相是不是也要像对待皇上那般对待本宫,将本宫关起来,或是将本宫锁在这坤宁宫中?”
“娘娘知晓臣永远不会那样对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