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庭筠选择了这样一处远离皇城的隐蔽之处,也是他一贯心思缜密,只不过他身边出了沈柔这个内鬼,沈柔生得柔弱,便是陆庭筠身边的人都不会对她防备,这才将魏炎的下落泄露给了姜怀瑾。
她设下的这个连环套,就是为了针对自己。
姜怀瑾翻身下马,走到崔莺的面前,“我被关进囚车,像犯人那样押送回京,我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,被人无情的践踏碾压,后又被关进刑部大牢,受尽痛苦和折辱,不过,我还要感谢陆庭筠,是他让我明白,若是没有权势,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之人,所以必要的时候也要用一些手段。”
姜怀瑾看了沈柔一眼,“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,用完了便丢弃。不过莺儿因为她吃了些苦头,只要莺儿随我去幽州,我便将她交给你,任由你处置,如何?”
沈柔气得指着姜怀瑾大骂:“你背信弃义,是我救了你,你却恩将仇报。”
姜怀瑾冷笑了一声,“兵不厌诈,对你这样的人,本将军有何信誉可言,来人,将她绑上马车,带去幽州。”
而后嘴边露出讥讽的笑,“陆庭筠虽然手握权柄,看似没有弱点,奈何看人的眼光却不好,竟将这个祸害留在身边。”
“我将姜家人接去了幽州,祖母病重,她很想见你。莺儿,你随我去幽州吧,那里远离京城,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,我也会护着你,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。”他看崔莺的眼神又变得温柔又炙热。
“表哥抓走了魏炎,不就是为了逼迫我吗?况且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?听说表哥已经投靠了定王,我还听说此次带兵攻打京城的是定王的乘龙快婿,南阳郡主的夫君,便是姜将军吧?”
姜怀瑾的脸色变了变,“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,莺儿你是知道的,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,只要你跟我回去,待我攻下京城,救出了皇上,我便找机会和魏嘉嘉和离,你明白的,她温柔善良识大体,只要我同她说清楚,她一定能理解我的。”
他急切地想要去抓崔莺的手腕,急切地想要去解释,却被崔莺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“所以她就活该被你利用吗?姜怀瑾你变了,变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!”
姜怀瑾压着心里的怒火,“不管怎样,莺儿,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你离开,等到了幽州,我们便成婚,如今定王占据幽州,他将幽州托付于我,便是陆庭筠来了,再也没办法从我手里将你夺去。”
崔莺气得不轻,双手紧紧地握成拳,“还有外祖母呢?她知晓你投靠了叛军,要造反吗?”
姜怀瑾沉默了,当祖母得知他投靠了定王,随定王起兵谋反,竟将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。
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,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,便绝不会再后悔,也没有了退路。
他要将那暴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,挟天子以令诸侯,定王性情软弱,毫无谋略,多年来只知偏安一隅,是他带替定王攻下了青州和沧州,才有个今日这般的局面,但定王却连根基未稳便要攻打京城。
他和定王的意见出现了分歧,定王急于攻打京城,坐上皇位,他便自请守住幽州城。
在他看来,定王迟早会败,即便定王攻下了京城,也会成为各地藩王的活靶子,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他不过是暂时借定王王爷的身份,最终会取而代之,他要得到权势,得到崔莺。
崔莺见他不说话,便也猜到了几分,“外祖母入冬之后便时常生病,但只要按时服药,静心调养,便不会出事,又怎会再病倒?定是因为你,外祖母才会一病不起。外祖母年岁大了,她经不起折腾了,表哥一向孝顺,便是为了外祖母着想,不要再一错再错了,好吗?便是表哥攻下京城了又能如何?便能守得住吗?各地蕃王虎视眈眈,还有宗室子弟,都会去争那个位置,到时候战乱不断,天下大乱,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,表哥还记得自己当年去幽州从军,立誓便是为了百姓结束战乱,表哥难道忘了当年的誓言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