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戏谑的话语中,难得带有几分安慰之意。
她一路寻找的人,忍着担惊受怕寻找的人,眼下就站在她的身前。
心酸委屈不听使唤地从心头冒出,浮云卿拍掉卓旸的手,“你差点吓死我,知不知道?”
卓旸见她眼眶鼻尖泛红,忙走上前安慰道:“不是告诉你,我在青云山吗?我在青云山,这就代表着,哪怕你待在山脚不动,我看见灯火,会立即下山寻你。”
浮云卿听罢他这话,又气又恼地捶着他。
但凡她知道这点,就不会如傻子般,一路不要命不要面子地飞奔过来。
“有嘴不会说话吗?”浮云卿颤着声捶着他紧实的胳膊,“非得让我担惊受怕,你就好受了?”
“抱歉。”
卓旸认真道。
他来青云山,最初的确是赌气。他气浮云卿在乎敬亭颐,也气自己在乎浮云卿,更气浮云卿与敬亭颐相互在乎。
他留下那封信,不过是置气之举。信上潦草地写两句话,其余什么都没交代。
因为他赌浮云卿不会来寻他。
他赌输了,却高兴得像是娶了新妇过门。
他是诚心诚意致歉,哪知浮云卿听了他这话,抬眸眨巴眨巴眼,泪珠便从眼眶里奔涌而出。
“我真的很害怕,都把遗言想好了,你知不知道。”
浮云卿越哭越凶,哭得脸颊通红,身子不自觉地颤抖。
“你……你别哭。”
卓旸往蹀躞带上胡乱摩挲一把。蹀躞带上挂着火石袋,挂着针筒,挂着刀子,唯独没挂一张擦泪的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