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馐阁。
“昨晚臣去郊外骑马,朦胧月色下,臣窥见,有一片先前我们不曾涉足的草地,长出许多碎花。小敬马在溪边饮水,臣摘来五颜六色的花,给您编了个花环。”
言讫,从一筐铺着绸布的竹篮里,拿出圆圆的花环。
琼花、米兰、白玉兰、六瓣芍药、海桐、萱草,高低错落地缀在圆环藤上,精巧独特。
浮云卿眼眸亮晶晶的,笑得肆意畅快,露出一口白牙。
她像小兽俯身般,慢慢垂下头。
敬亭颐稳稳端起花环,戴在浮云卿的髻上。
浮云卿得意地晃了晃头,“敬先生,好看吗?”
敬亭颐笑弯眼,说不仅好看,还惊艳得紧。
浮云卿又扭过头,朝禅婆子烜耀:“好看不?”
当真如敬亭颐所赞,好看,惊艳。说好听话哄人不是禅婆子的作风,她肃重地点了点头,“不错。”
越过卓旸,去问禅婆子,是想避避嫌。可全然把人略过去,不管不顾,良心又过不去。
浮云卿僵硬地问:“卓先生,好看吗?”
卓旸板着一张木然的脸,低头只顾吃粥。听浮云卿问,勉强抬眸看一眼,“凑合,过得去。”
他试图用刺耳的话语激起浮云卿心里的波澜,哪怕怨他,只要能多跟他说几句话就成。
哪想浮云卿并未把他的话听进心里。毕竟往常他那张嘴也吐不出什么天大的好话。
问一圈,最想听的只是敬亭颐的回答。
浮云卿偎着敬亭颐,满心欢喜。因此听及敬亭颐告假,说下晌得出去一趟,并未多想。
她暗戳戳地勾起敬亭颐的小指,“下晌是你的课,你有事要出去,我也有事做。”
敬亭颐握紧她的手,“您有什么事?”
原想,兴许她是要找施素妆荣缓缓去打牌,不曾想却见她羞赧地说不是。
“总之,是个惊喜。”她道,“敬先生给我惊喜,我也想给你惊喜。”
敬亭颐舀起一勺白粥,吹跑热气,递到浮云卿嘴边。
“您给我惊喜,那我得再回您个惊喜。”
浮云卿乖巧地喝着粥,好奇问:“你还要回?回什么?”
敬亭颐复述一遍她的话,“总之,是个惊喜。”
一碗浅浅的粥,要人喂,怕是要喝到天荒地老。浮云卿黏了敬亭颐半会儿,心里想,不能再依赖他的照顾。
继而挺直腰杆,“不要喂我了,我自己舀着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