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眼睁睁看着浮云卿像他母亲一样,含恨而死吗?
渐渐的,敬亭颐心里得出了答案。
他抬眸与卓旸对视,“按原计划行事。”
敬亭颐没明确说反或不反,也对做不做驸马这件事,避而不谈。
按原计划行事,意味着继续欺瞒浮云卿,继续攻打外域,为己所用,继续设法将陇西拢在手里,继续与韩从朗斗。
一山不容二虎,何况在敬亭颐眼里,韩从朗仅仅是个不成气候的跳梁小丑。
定朝,只有他一股谋逆势力就够了。他必须先将韩从朗这股歪邪势力击败,再想接下来要做的事。
官家设局,将浮云卿置于局中央。除掉韩从朗,敬亭颐知道,这盘局,离收局就不远了。
最后一局,是他与官家斗。
官家作为一个父亲,竟能下狠手将他最疼爱的女儿浮云卿押做赌注。
一个父亲竟能绝情到这般地步,他全然不顾浮云卿是死是活,只想压制敬亭颐。
官家在赌,敬亭颐会不会为了浮云卿,放弃造反谋逆。
赌胜了,江山仍在。赌输了,改朝换姓,又是一番厮杀。
会赌得全胜吗?
敬亭颐扪心自问。
怕是不会。相反,他会让官家输得很惨。
作者有话说:
1毗狸:草原黄鼠,老鼠的一种。契丹皇族喜食用。
第79章七十九:秋猎(三)
◎他已经十年没笑过了。(正经章)◎
天渐渐搽上一层黑紫,待秋猎首日的赛事全部结束,已是戌末。
乌泱泱一群人倏聚倏散,贵女命妇托着裙摆,登轿回府。相公员外临走前,都往幞头上簪了朵漂亮的秋菊,唱喏作别。
大家说走就走,宽敞的昌衢阗着马匹与车轿,霎时显得无比狭窄,仿佛能把胖子挤瘦,把瘦子挤得连口气都不剩。
缓缓素妆在各家府邸前歇了轿,这头浮云卿才刚刚把半个屁股挪到车座上。
外面阗挤,车厢内有过之而无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