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卓旸而言,这是件令他很心塞的事。
合格的第三者,绝不会阗然坐在此,提意见让原配复宠。
他的心上人,当着他的面,问小两口之间的事。他一个黄花闺郎,哪里会懂!
后来胡乱搪塞过去,送走浮云卿。刚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,就见敬亭颐从假山后踅出,像道阴魂不散的游魂。
“你都跟她说了什么?”敬亭颐问。
卓旸白他一眼,“你听力那么好,会听不清我与她的对话?”
言讫收起跅驰样,一本正经地说:“她的确问了你说过的问题。她说,不管那些有的没的,只要活在当朝,没有谋逆心,那就不是前朝人。嗳,标准是明确了。只是照她这标准,咱们俩还真是正统的前朝人。”
这话是往小处说。无论按哪种标准,俩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前朝人,甚至是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。
敬亭颐心乱如麻,“那就好。”
牌馆。
浮云卿自摸着马吊牌,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。她是开心了,倒是缓缓,眉头蹙得能打几局官司。
真想不通,三位小姐妹打牌,归少川一个大男人为甚非得拼桌。
他美名其曰,打马吊牌不能三缺一。四人坐四面,玩得才起劲。
这局是缓缓做庄,剩下仨人做闲家群起攻之。烦上加烦,缓缓冷哼着声出牌:“三条索子。”
归少川出牌,“八条。”
缓缓蹙眉,又出一张牌,“六半文。”
轮到素妆出牌,“九半文。”
连输两次,缓缓不信邪,又出道:“四十万贯。”
浮云卿玉指揿着一张马吊,利落甩出,“五十万贯。”
嗐,三位闲家把庄家打得落花流水。
归少川露出得意的笑,厚舌舔着泛干的嘴皮子,调侃道:“荣小娘子,你这庄家做得实在冤。”
骰子定庄家,谁是庄家,赢了能收三位闲家的钱,输了得掏钱赔闲家。
只怪缓缓摸牌手气差,八张牌里,没一张好的。
幸好四人玩得钱局不大,输个小几贯,并不打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