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爹在二十多年前就病死了,他们两人的日子也没有任何变化。
山林一座座地翻,猎物一只只地赶,一直到几年前,在山上捡到被丢在野林子里的豹子,生活才发生了一些改变。
“阿虎小时候有个阿妹,刚出生的那年,村子里遭灾,没活几个月就走了,阿虎看到豹子不忍心,把她捡回来养。”阿狼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处山洞,说道。
“哼,丢豹子的人心太狠了,那么冷的山林子,连件布衣都舍不得给她穿,若我们捡到她的时候,心口都发凉了,若是再迟点,救不回来了!”
阿虎的反应比阿狼更大,他狠狠一口咬断细排骨,嘎嘣嘎嘣嚼成碎片,咽了下去。
他铜铃大眼瞪着明霞,忿忿地说道:
“从小小的娃儿,连骨头都是软的,养到这么好样的一个姑娘,现在都能逮野猪崽了,凭什么说亲娘把娃儿说要走就要走,这是把我们心口的肉剐了。”
程奇看了看心事重重的明霞,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严兴,只能尽力解释说道:“当年把孩子丢掉的是明霞姐的婆婆,后来她被抓到农场,劳动改造了好几年,明霞姐也离婚了,这几年孩子都是她在扶养,而且从她离婚之后,一直都在寻找孩子的踪迹。”
阿狼和阿虎对程奇的解释,没有太大的触动。其实他讲得很多东西,他们也听不太懂,也不愿意多问。
一顿饭,肉食美味,但明霞并没有吃过多少。
午饭之后,阿狼和阿虎似乎觉得尽到主任义务,让他们在附近活动,自己扛着半只完全没有动过的烤猪肋排,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
严兴,明霞和程奇坐在那处天井的石桌旁边,啃着阿狼送给他们吃得酸野果。
程奇啃了一口酸唧唧的果实,眼睛鼻子皱成一团。
严兴没有动桌子上的东西,他一直话都不多,等了一小会儿,才看着明霞说道:“此地深山老林,来一趟不容易,阿狼阿虎和豹子态度很难改变,我们尽量说服他们,但这件事到这里,主要还是靠你自己了。”
不是严兴不愿意帮忙,而是对阿狼阿虎这样的人来说,法律约等于无,他们民警的身份未必好使,一旦把他们逼急了,往老林子一钻,几年不出来,想找到就难了。
所以,如何怎么安排豹子的生活,都必须与她如今的两位扶养人好好商量。
明霞自然知道这点。
如今他们好歹居有定所,虽然一路难行,至少还有处可循。若真像严兴所说,让他们躲开,想要再遇到太难了。
其实,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,明霞脑子里就在不断思索,现在也有一些觉得比较合适的切入点,就等时机,与他们谈一谈。
这件事情的处理上,明霞必须抓紧时间。
严兴和程奇日常工作繁忙,白山镇只有他们两位民警,工作压力很大,能陪明霞出来一趟,已经是耽误很多时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