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,吕逸风对她有了新的了解。
“爹……”
“梦茹……”
父女俩遥遥相望,范梦茹知道孟义元的意思,要么是他死,要么就是他女儿死,就看他如何抉择了。
吕逸风看着山体,正思考如何把范梦茹救下,却忽然听到范西楮的大笑声,“他不会放过我的,他不会放过我的,我就算活着到了常州,也无法活着见到三司会审!”
“我,我不去常州了,我不去了,所有的罪行都是我一个人的,都是我一个人的!”
“吕先生,谢大人,你们别白费心机了,一切都是我做的,与其他人无关!”
范西楮边说着,边将额头往囚车的栏杆上幢,咚咚咚,一下接着一下,直到额头见了血,他还在撞,一边撞一边朝山腰的人说:“放了我女儿,我认罪,都是我做的!放了我女儿!”
“爹……你别这样,爹,我没事的,我不会有事。”范梦茹哭得撕心裂肺。
脑中却忽然想起夫子说的一起故事,那是一个女子不畏强权以死抗争的爱国故事,当时她听完之后觉得热血沸腾,不知为何这一刻,她又感受到了那样热血沸腾的感觉。
一股热血澎湃而来,她忽然不哭了,反而是笑了,她朝爹爹大喊道:“爹,女儿活到现在都是生活在您的爱护之下,我没什么能力,但是现在,也想要能为你做些什么。”
眼角含泪,眼眶处两行热泪落下,慢慢滴到含笑的唇边。
她两手攀附在带刺的竹藤上,整个人往后撞去,借用自身的力量往山下跌落。抓着绳索的人没想到她会寻死,当下再去用力抓绳子已然是来不及了。藤球带着范梦茹忽上忽下,细密的刺落在她全身上下,整个人飞快地往下落。
“茹茹!”范西楮两手抓着栏杆,脑袋往栏杆的空隙里凑,死死地盯着藤球看去。
“茹茹,你这是为何呢,为何呢?爹的命……茹茹……”
此时,谢佑灵忽然飞身而起,借力往山腰而去,单手抽出腰间的软剑,剑尖点在山上,整个人像是游龙一般飞旋而上。山上有人拉弓对准了谢佑灵,可他处在低处,难以落入到射程范围,专门找可以躲避的地方。藤球正在他的头顶往下落,他单脚踩在山腰上,猛地将身体横向下落,另一只脚互相踩踏,整个人腾空飞起,落到藤球上。
软剑一勾,将藤球拉住,他则落到一旁,看了范梦茹一眼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无,碍。”范梦茹的颠倒的身体被扶正,有气无力地回答,满身都是伤口。
谢佑灵稳稳地带着藤球下落,但也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山上的人。那人远远地拉弓,箭矢对准了他的后背,咻的一声射出。但谢佑灵早已察觉,耳边听着风,头也不回,抽出软剑朝后一挥,剑尖弯曲,将那箭矢甩落,又重新勾住藤球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