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阙靠着软垫,悠悠地望着木窗外的景色,“要是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,我就该用点计,推永宁王上位。有表妹在,永宁王对我们一家,必定会更加照拂。”总比现在这位好。
裴夫人听得笑了,“你愿意推人,别人还不愿意要呢。况且他们在封地多好,受人尊敬,还没京都那么一大摊子的事。皇上登基前,也不是现在这般模样,只是皇位坐久了,难免会有改变。”
裴阙点头说是,掰着指头开始算日子,“再有个七八日,就会到定州地界。想来雍王会提前派人来接,要我说啊,咱们就直接在定州住下来,回什么京都呢。皇上的人要是催我们,就让悦儿装病,他们总不能直接把人抬走吧?”
他们夫妇都知道,若是女儿回到京都,就会成为皇上用来掣肘雍王的人质。
其实这也没什么事,有裴家在京都,裴阙肯定不会让女儿有事。
但就是心中不爽快。
这份不爽,已经憋在裴阙心中许久,他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撒撒野。若不是自家夫人压着,裴阙早就让皇上下不来台了。
这日子,越过越没劲。
“你能装病,别人就不能请大夫吗?”裴夫人淡淡说了一句,还没等裴阙再言语,马车突然停下。
前头带路的朔风骑马过来,隔着木窗道,“老爷,夫人,前面的木桥塌了,我们得绕路。”
“塌了?”裴阙微微抬眉,走下马车,往河边看去。
山谷两端的桥墩还在,只是不见原本的木桥。
裴阙往山谷下望去,凌厉的冷风如刀子般刮向面颊,山谷下是湍急的河流,确实得绕路。
但他并没有急着走,而是蹲下看着桥墩,对身旁的朔风招招手,“你是个有经验的,看看这个桥墩,有什么不妥的?”
朔风拧眉瞧了一会,才发觉桥墩有细微的人为切面,瞬间站起来,让侍卫们戒严。
“不用紧张,这里没有埋伏。”裴阙起身扫了一眼四周,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这些人,是在我们绕路的地方等着。朔风,你带人去看看,不管什么人,一个都别放过,留个活口带回来就行。”
朔风已经很久没在老爷的脸上看到如此浓厚的杀气了,当即带着一对侍卫出发。
而裴阙则是让人就地歇息,今晚不走了。
“是不是有埋伏?”裴夫人也下了马车,看到裴阙点头后,追问道,“会是谁呢?”
裴阙摇头说不懂,如今的局面,很多人都想他们死。
要是裴家夫妇死在荒郊野外,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,届时裴家只剩一个未弱冠的幼子,又如何能撑起门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