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,这回保证是新杯子,你喝了我便走。”
这下不用强颜欢笑,许静辰是真的想笑了。
十分给面子地接过茶水,许静辰象征性地抿了一口,但听许静轩又委屈巴巴道:“你可不能再生气了,倘若气出病来,我可是会心疼死的。”
果然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德性,许静辰眼睑一翻,没好气道:“再不走,这杯茶可就泼你脸上了。”
“好好好,我这就圆润地走远点儿,嘿嘿嘿!”
许静轩最后再皮了一下,方赶在许静辰将茶水泼他脸上之前,两脚生风似的溜了。
待许静轩溜得没影儿了,许静辰才又沉下脸色,指节泛白的右手,像是要将掌中的茶杯捏成碎片。
即便真相并非如静轩所猜,倘若那清浅清欢一时利欲熏心,抵不住攀龙附凤的诱惑,也难免不会为谨王所利用,从而做出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来。
其实这储君之位,他许静辰要不要都无所谓,但宛贵妃生养他一场,身为人子又怎能允许旁人诋毁他的母妃分毫。
况且,即便他不做这太子,也绝不能叫谨王那种心术不正之人去做。
看来,他有必要好好探探那个清欢了。
第10章怀春
天将黑未黑的时候,清欢总算是闲下来了,点完烛台上最后一支蜡烛,见那烛台甚是好看,便盯着烛火发起呆来。
本来今日大部分的活儿,茉容都已经替她干过了,她只需负责茶水常热、黄昏点烛以及铺床落帐便好。但清欢觉得,自己往后怕是孤立无援,为了少出差错,她十分有必要好好熟悉一下工作流程,于是便趁着今日活儿少,将她每日要做的事一项一项地演练了一回。
这一回演练下来,清欢除了身心俱疲,还有无语加鄙夷。
比方说在枕雪楼的时候,虽说布帛衾褥、帐幔纱帘、衣冠簪带等一应物品都分门别类地放着,但在此当职的两位宫女总该尽到自己的职责吧?可人家偏偏就不,见清欢进来,二人不稍作指引也就罢了,还蜡烛一样杵在那里,时不时地对她讥言讽语,不知是几个意思。
这哪里是仅仅不愿帮忙那么简单,分明就是见缝添堵的节奏。
与其说这些人皆是受了茉容的指使才故意挤兑她,倒不如说这东宫里头但凡比她来得早些的宫女,一个个都是自命不凡的主儿,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她这个新来的。
以前她默默无闻地打扫宫苑也就罢了,如今一跃成为流云阁侍女,几乎与茉容平起平坐了,这些人又岂能容她?
再者,人家茉容毕竟近身服侍了太子多年,如今突然被她取代,心里不爽也再正常不过,况且在此之前,人家也确实算看得起她了。
如此一想,清欢便觉得释怀许多,大不了就暂且忍耐几日,好寻个太子心情不错的时候,先问问他玉镯是否已经完璧归赵,而后再向他讨个恩典,放她出宫去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