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辰他什么都好,唯一不好的,便是身上流着你的血!”
“对你来说,只有静瞳才是你的亲儿子,你能一日看他千百回,问他寒暑冷暖,问他喜怒悲欢,可真是父慈子孝!”
“静辰的东宫,你一年能去几次?静辰隐疾发作,你看过几次?问过几次?关心过几次?”
“做静辰的父皇,你配吗?”
“对,儿臣是反了天了,父皇是不是后悔当初留下儿臣呀?”
“来呀,杀了儿臣呀,反正儿臣也是乱臣贼子之后,父皇若是今日不杀了儿臣,他日儿臣便做下一个乱臣贼子!”
字字句句,大逆不道,倘若许静轩不是元皇后之子,昨日他必不会活着走出载舟殿。
可倘若他不是元皇后之子,只怕也活不到说出这些话的昨日。
磬和帝可真是爱惨了元皇后,纵是他们的儿子如此大逆不道,他也仅仅只是狠狠掴了这逆子一掌,放了一句根本算不得狠的狠话:
“你,从今以后,不准你再踏入载舟宫一步!”
逆子又如何,他的小蝉辛辛苦苦生下来的,他连打都不忍重打,又怎么舍得杀呢?
可怒气总归是得宣泄,许静轩如此大逆不道,不过皆因许静辰而起。
旧怒未消,新怒又起,磬和帝又怎肯见许静辰。
大雪下了一夜,冷风刮了一夜,载舟殿的灯火亮了一夜,殿外的许静辰也跪了一夜。
第二日卯时已到,周公公去奉紫殿传了免朝的圣谕。
自磬和帝继位以来,这还是头一回无故免朝。
群臣议论纷纷,不知何故。
至辰时,风雪终于停了,载舟殿的门也终于被打开了。
许静辰满身落雪,面容湿润,一双桃花眼泛着雾气,却带了心如死灰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