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沾雨露,又能如何。
离经叛道,悖逆伦常,纵是他不在意,天下人又怎能放过他的娴儿。
即便是偷梁换柱,也断然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。
只怕要等天晴,除非他不再是华舜国的许静辰……
暮色渐起,一抹红影潇潇洒洒地离开了落霞殿。
清欢目送着许静轩的背影消失不见,方一格一格地错开了手中的折扇。
流云落雪意,南宫朝暮晴。
衬景的题词,陌生的笔迹,却带着久违而熟悉的味道。
她的阿辰独有的,像薄荷又似是而非的,不知名的清香。
阿辰,流云有心,落雪亦暖,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。
眼中的温热滑至脸颊,清欢抬手屈指,轻轻巧巧地抹去,唇角扬起如春的笑意。
恋恋不舍地合上折扇,清欢匆匆行至内室,将折扇藏在了锦被之下。
而后又匆匆返回外间,拿起了桌上的两支银簪。
“娘娘,今日练了一整天了,该歇息了,明日再继续吧?”
“无妨,我再练一会儿……”
戌时过半,无暇殿内灯火通明,珍惜微微垂着头,将舒家的惨案及她得救的前因后果,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。
包括,那个头戴乌纱斗笠的玄衣少年。
许静辰面色发白,莫名其妙地问道:“水元山庄,可是饮水的水,元日的元?”
珍惜一脸茫然:“这个,奴婢不知。垚州城的平民百姓,都只听说过水元山庄的名字,却无人知晓它究竟在哪儿。奴婢的父亲,也是被人用黑布蒙着头,强行绑上了一辆马车,然后便不知去向了。”
“那个山庄的人总是神出鬼没,人人皆是黑衣蒙面,经常不知何故便出来shā • rén。”
“还是他们杀到奴婢家的时候,奴婢才在无意间,听到其中一人说,奴婢的父亲治死了庄主夫人,被皇甫庄主当场刺死了。”
许静辰桃目深邃,置于茶案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,尽量保持正常的音色道:
“那救你的少庄主,身形声音,是否与本宫相像?”
珍惜闻言一惊,费心比对半晌,脸色煞白,声音低哑道:“殿下这么一问,好,好像,好像,确,确有,几分相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