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太后如鲠在喉,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。毕竟,一般人再怎么语出惊人,似乎都达不到某人这样的境界。
梓岩见状,赶紧替太后回道:“啊,十殿下莫要说笑,太后只是听说太子殿下重伤,特来探望太子殿下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分明是梓岩姑姑在说笑嘛!”
梓岩话音未落,许静轩便大笑道,“皇祖母十多年来可从未踏足过东宫啊,怎么忽然就想起来探望太子了?难不成,皇祖母是听说太子……伤重不治了?”
“放肆!怎么说话呢你?”
听了这话,太后好像终于克制不住了,直接发火道,“许静轩!别以为有天子纵着,皇后宠着,太子护着,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!哀家可提醒你一句,莫要忘了自己是谁!”
太后这一番话,无异于诛心之语,许静轩登时就青了脸色,眼睛里甚至都没有光了。
梓岩也是一脸诧异,似是没想到太后会突然这么说。
但见太后阴沉着脸,饱含警告地瞪了许静轩一眼,而后一声冷哼,愤愤然拂袖往流云阁而去。
梓岩亦不敢逗留,默默向僵尸一般的许静轩行了一礼,便匆匆跟着太后去了。
许静轩久久地呆立在原地,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,指甲生生嵌进肉里,有血丝和着汗水自掌心渗出,素来怕疼的少年却好似浑然未觉。
流云阁内室里,磬和帝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父亲一般,微微眯着眼睛,动情地诉说着自己那些,与许静辰有关的心事。
“……其实啊,你刚刚出生的时候,朕心里可高兴了,就像是,你是朕的头生子一般。”
“朕承认,朕在出去寻找小蝉之前,确实对你的皇兄皇姐们都不太上心,为他们取名极尽敷衍也是真。”
“但是,自从将你母妃接入宫中之后,朕就不再是以前的阿渺了。那时,你母妃骗朕说,小蝉已经病逝了。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朕本以为,朕的心,也会跟着小蝉一起死去。”
“可后来朕才发现,朕的心,已经被小蝉和你母妃劈成了两半,一半是深爱小蝉的阿渺,一半是被你母妃捂热的许佑埙。”
“所以,在你母妃生下你的时候,朕是真的高兴,你的名字,也是朕第一次,带着做父亲的喜悦,用心取的。”
“你恰好生在辰年辰日辰时,就如你师父送你这香恰名奉辰诀一般,同你的名字本没有什么因果关系,都是巧合与天意罢了。”
“静观河海,独揽星辰。流风万里,志在青云。静辰也好,流云也罢,朕对你的期望,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