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静辰未及反应,许静轩便乘势而上,继续“恶人先告状”道:“噢,我算是看透了,你这是有了何状元那个小男人,就越看我越不顺眼了是吧?处心积虑地想同我离心是吧?九哥哥啊,你我可是十数载的相依相守啊……”
许静轩越说越真情实感,许静辰实在是没心思同他掰扯,冷不丁截断道:“别转移话题,父皇的头发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许静辰说得寒意凛然,疑问句生生听不出疑问的语气了,许静轩深深地明白,再插科打诨下去,只怕会适得其反。
“哎,罢了罢了,事已至此,终是瞒不过你了。这事儿,还得从三姐姐出殡那会儿说起……”
第220章医心
无暇殿暖阁里,红衣少年认真讲述这一段旧事,白衣少年的面容一点点没了血色,泛出病态的苍白。
移花接木,内功尽毁,一夜白头。
刻意疏离,只为他不生疑。
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,固执严苛的父皇,拼舍一身深厚功力,只为换他绝处逢生,春秋十载。
而他竟一无所知,将这份深沉无悔的父爱肆意挥霍,何其自私,又何其可笑。
过于强烈的负罪感,刹那间如潮水般涌来,许静辰先是感到呼吸不畅,胃心瘀堵,随即耳畔似有惊雷滚滚震耳欲聋,紧接着又是脑颅抽搐头痛欲裂。
越自责便越痛苦,越痛苦就越控制不住地自责,恶性循环无休无止愈演愈烈,许静辰终是不堪忍受,一手抚胸一手抱头,猝然瘫跪在地。
“静辰!”
许静轩讶然惊呼,少不得紧紧圈住许静辰微微颤抖的身体,眸中尽是慌乱无助,“静辰,静辰……”
“静辰……”
除了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,许静轩已经不知道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,此时此刻,他只祈祷着李南风赶紧出现。
许静辰!你这个不孝子孙,怯懦无能之辈!许静辰许静辰!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子孙不孝子孙,怯懦怯懦无能无能之辈!
万人的唾骂之声层层叠叠,此起彼伏,空灵悠远,仿佛在与轰隆隆的雷声一争高下。
思绪已全然不受控制,加上非人的抽痛折磨,许静辰苦不堪言,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脑袋,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,似冰山骤然出现裂痕,随时都有可能崩塌。